“那隻手骨好像不是那個嬰兒的,”郁畫跟在燕涯身邊突然說。
那隻手骨比嬰兒的手臂骨骼粗,而且郁畫看到了那個嬰兒的雙手是完整的。
“不是。”燕涯肯定了她的說法。
“她有話對你說,”燕涯單手拎着兩把生鏽的鎬頭,偏過頭對郁畫說,“不然不會那麼輕易讓你我離開。”
“會是誰?”郁畫第一時間想起了那個女鬼,可那明顯是成年女性,怎麼可能有孩子一樣的手骨?
“挖出來就知道了。”
郁畫側目,所以你不是為了安葬她們對嗎?
燕涯坦然接受,開口道,“目的不同結果相似。”
行吧,論迹不論心,郁畫收回視線。
兩個人一挖就挖到了快傍晚,三個多小時的挖地工作讓郁畫的腰都要原地報廢。
她一邊扶着腰,一邊看着被排進深坑的骸骨。
最小的是嬰兒,最大的看骨骼高度應該也就是五六歲的小孩,而這些葬身于此的孩子,全都是女孩。
沒有成年人的骨骼。
郁畫心裡一沉,她拄着鎬頭看向正填土的燕涯,“你剛剛有清理出來成年人的骨骼嗎?”
燕涯搖了搖頭,單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郁畫心領神會頓時不再出聲。
填土工作很快就完成,兩個人走出林子的時候已經是快六點,燕涯回頭看了一眼郁畫,接過她手裡的鎬頭:
“我背你。”
看天色也知道時間不早了,郁畫沒有猶豫立刻爬上他的背。
燕涯的體力好的出奇,在那挖了三個多小時的土現在拎着兩把鎬頭還背着一個人,依舊步履輕松健步如飛。
上課的三個人也已經回來了,他們似乎是站在門口不敢進去,遠遠地看見燕涯才松了一口氣。
結果剛一走進,卻看到郁畫在燕涯背上。
簡單解釋了一下沒有被襲擊,這才讓他們緊張的神色和緩下來。
郁畫拍了拍燕涯的肩膀示意對方把自己放下來,腳挨到地後,郁畫擡手敲了敲村長家的門。
現在村長一家都已經回來了,正圍着桌子準備吃飯。
老人像是沒有聽見一點反應都沒有,張天賜剛想往進走就被郁畫攔了一下。
一擡眼,果然村長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們,見張天賜沒有直接進來似乎還有些遺憾。
“未經允許不能随意進入别人的家門。”郁畫飛快的解釋完。
她話音剛落,村長就叫了進來。
洗過手擦完臉,郁畫他們結束了慣例的吃飯折磨。
村長一家很快吃完就回屋了,臨走的時候還囑咐,碗筷擺在廚房就行。
等到郁畫他們吃完已經是要入夜,幾個人放好碗後見到了屋子都是一陣沉默,郁畫扶着腰,“大家要不選一間?”
這倒是沒有什麼可選的餘地。
郁畫想了想,開口道,“不然我們交給命運吧,數三個數後同時出手掌或者手背,看怎麼分組。”
郁畫随意出了手掌,五隻手,兩個手背三個手掌,莫柳是手掌,郁畫看向另一個手掌,不期然跟燕涯對上視線。
也行,分好了組,房間的挑選餘地幾乎沒有,幾個人就随意進了離得近的那間。
燕涯沒有說話,拿過一套被褥就鋪到地上,看樣子是準備打地鋪。莫柳猶豫了一陣,上前說:
“燕哥我打地鋪吧,你們忙了一天。”
“其實,就這個床而言,打不打地鋪區别不大。”郁畫拍了拍床闆,真誠地說。
燕涯聞言想了想,真的放下被褥站起來,郁畫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看了郁畫一眼,轉頭對莫柳說,“離她遠點也好,今天晚上應該會有東西來找她。”
一句話驚得莫柳白了臉,剛想說别開玩笑了,突然就見對面郁畫想了一兩秒,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莫柳深吸一口氣,站到門口,“我能去隔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