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但是鑒于剛才燕涯的反應,很有可能是對方發出預警卻沒被郁畫感知到。
這片霧跟之前的不太一樣。
整個視野裡一片灰白色,要不是燕涯肩頭那團銀藍色的星辰,恐怕他們兩個現在都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燕涯沉着臉提起那條裝死的青蛇,這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讓人非常不痛快。
“說話。”
兩個字硬是從他唇齒間說出來一種肅殺感,讓人毫不懷疑這條蛇要是再敢裝死,他就能讓它真死。
青蛇有一瞬間地僵硬,緊接着仿佛掩飾恐懼般大聲尖嘯起來:
“是我姐姐!你們一個都跑不了!全都是我們的食物......唔...”
又被捏暈了。
郁畫看着面條一樣軟趴趴挂在燕涯手裡的青蛇,若有所思的開口,“看來這兩姐妹感情并沒有那麼好啊。”
“因為從你身上看到了威脅所以單獨分開,好方便去狩獵其他人。白姐姐看樣子并不是很想救妹妹。”
至少救青蛇的優先級要排在狩獵之後。
郁畫捏了捏青蛇的蛇尾,鱗片意外的硬仿佛能割傷手,也不知道燕涯力氣有多大能把它鱗片捏下來。
“而且它對這一點心知肚明,所以才想撺掇你去找它姐姐。妖怪之間都這樣的嗎?”
燕涯臉上沒有動容,顯而易見他也早就看出了這一點小把戲。
但看出來歸看出來,消失的人裡面還有隊友,總是要找回來的。
一直安靜落在燕涯肩頭的星辰緩緩浮了起來,選擇了個方向飄了過去。
“這是道具啟明星,能指示路線。”
郁畫點點頭,跟燕涯并排看着灰白色濃霧中一點銀藍的色彩前行。
另一隻蛇妖似乎打定主意各個擊破,也就是說,郁畫和燕涯一路走來除了霧确實沒見到什麼别的東西。
直到郁畫聽到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她停下步子,循着聲音仔細看去。隐隐約約之間,看到了一道長影在遠處忽明忽暗。
聯想到這兩個妖怪的種族,郁畫有了非常不妙的猜想。
那道長影接近三米高,而且看上去非常靈活。
郁畫根據蛇類的爬行習性估算了一下,對方至少還有一半多尾巴拖在地上。
一瞬間巨物恐懼症都要犯了。
打鬥聲越來越近,隐隐已經能看到金屬碰撞摩擦閃出得火星。
郁畫跟在燕涯身後,從他身側探出頭仔細看着前面的光景。看着看着,她突然一激靈。
視野裡是一柄紫色的長劍,劍身劍柄仿佛用同種材料打造,共同簇擁出通透之感。
每次兵刃相接,磕碰出的花火都能短暫地驅散濃霧,映出一點周圍的景象來。
那柄劍沒什麼,主要是郁畫看了看,那覆蓋着鱗片的東西,從輪廓來說是不是太細了?
蛇妖也不能光長個子吧?
她剛想提醒燕涯,就突然感覺到背後呼嘯而來一陣腥臭飓風!
伴随着一聲長嘶,郁畫整個人被燕涯用力向前一扯,還沒站穩就被攬住大腿甩上肩膀扛起來。
這一下撞得郁畫眼冒金花,颠簸之中突然明白了是什麼東西在後面。
是蛇頭。
燕涯三秒就帶着郁畫沖到了剛剛劍光閃爍的地方。
執劍的洛映幼也沒想到他們會突然沖出來,愣了一下,緊接着臉色一變拽了一把旁邊的洛映夢:
“跑!”
瞬間,剛剛還聚集在一起的人立刻頭都不回地拔足狂奔。
郁畫在燕涯肩頭終于緩了過來,剛一擡頭就攥緊了燕涯肩膀的衣服,面色慘白地對他喊,“哥你千萬别停下!”
那算哪門子的蛇?狂蟒之災都沒它恐怖!
追在後面的蛇頭比郁畫兩個腦袋都大,雙目赤紅。一張嘴,尖牙彈出跟錐子一樣。
深紫色口腔裡順着牙齒淌下黃色的涎水,很難說到底有沒有毒。
最關鍵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人性化地閃爍着貪婪與惡毒,唯獨這一點類人化讓人的恐懼感油然上升了一個檔次。
僅能憑借野性本能的動物不可怕,可具備人類思維、巨大且極富攻擊性的妖怪這就已經不是可不可怕的問題。
這一瞬間郁畫突然對之前的推測産生了懷疑,這麼個玩意有必要忌憚燕涯嗎?
“向右!”
燕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這個時候郁畫才發現,他們已經是逃命隊伍的最前面。
連着拐了五六個彎,郁畫才感覺到燕涯開始慢慢減速。剛剛在身後窮追不舍的大蛇已經沒了蹤影。
四野霧氣迷蒙,靜谧無聲,安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燕涯彎腰放下郁畫,腳一挨地郁畫才發現自己居然有點腿軟。
燕涯已經跟洛映夢他們交換了信息,放眼看去隊伍裡少了一個人,根據其他人的臉色估計是已經不測。
郁畫把注意力放在了燕涯的手上,準确來說,是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清醒過來的蛇。
“你跟你姐姐,關系不太好吧?”
燕涯挪開捏緊青蛇的手指,頓時反駁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