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他走的話，你是可以開口說的，你應該知道吧？”

一整個上午，畢夏頻頻走神，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全家。王振東在一個會議結束之後的空隙裡，用心良苦地提醒了他一句。

畢夏不解：“誰？”

王振東：“崽崽呀，還能有誰？”

畢夏冷漠道：“我管他去死，而且他不是崽崽。”

王振東真是看不慣：“他都知道你的英文名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嘴硬了？”

畢夏停下腳步，警告道：“當初在國外知道我英文名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是不是他們策劃的尋親劇本？再亂磕CP你和林馬修一起滾。”

畢夏進了辦公室，王振東識相地沒跟進去，然後眼睜睜地看着畢夏的助理小胡拿着文件進去了。

“畢總，新的做空WE的方案已經做好了，您要現在過目嗎？”小胡恭敬地問道。

“忙着呢！去找王振東！”畢夏怒道。

小胡一臉破碎地從總裁辦公室出來了：“王總……”

王振東拍着小胡肩膀安撫：“沒事沒事，别往心裡去，想想他給你發的薪水。”

小胡立馬又堅強了。

·

上午十點，林馬修準時到了面試的地點。這家公司在一個老小區裡面，林馬修坐電梯上去，一敲開門，前台就熱情地招待起他。

“林馬修是吧？比照片上還帥，來來來，先坐。”

前台給林馬修倒了杯水，然後朝博古架另一頭的工作間喊了一聲：“劉總，昨天約面的那個帥哥來了，你快來！”

一個目測三十多的瘦黑男人出來了，一見林馬修就兩眼放光：“這麼帥！我們還以為你照片是P的呢！你是外國人還是混血？”

“混血，東北人。”林馬修習慣了被别人誇贊美貌，反應平平，把水喝了，杯子丢進垃圾桶，跟着對方進了一個房間。

林馬修：“我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馬修，畢業于煙海文理大學南芝學院美術系，專業是公共藝術設計。”

瘦黑男人擺擺手：“長得這麼帥，是什麼專業都不重要，來，躺下吧，我們這就開始了。”

房間裡有張單人鐵床，林馬修雲裡霧裡的，心想人帥到一定程度後原來連學曆都不重要了，又想這面試方式好奇怪，是要他設計以鐵床為素材的作品嗎？

林馬修聽話地躺下了。

瘦黑男人向外招呼：“攝影師過來！”

又兩個男人拿着攝像機過來了，房間裡一下子好幾個男人圍着他。

這畫面好詭異，他該不會進了什麼奇怪的組織，又要被拍裸照了吧？

林馬修緊張地抓住了襯衣衣角。

瘦黑男人中氣十足地對林馬修說：“現在，你是一個年輕有為的總裁！你的人生順風順水，腰纏萬貫，你的妻子是貌美的财團大小姐！”

林馬修：“？”

瘦黑男人：“但是你被竹馬出賣，失去了公司，妻子被迫離你而去，你的腰子被仇家嘎了，雙手雙腿被打斷，現在你躺在一張電床上，正被反派竹馬電刑拷問，給你一分鐘時間醞釀情緒，想想該怎麼演。”

林馬修：“？？？？？？？”

瘦黑男人好心地拿起一捆麻繩：“需要把你捆在床上輔助你入戲嗎？”

林馬修從鐵床上彈了起來，擡手制止：“Hold on hold on，為什麼你們面試設計師的方式這麼奇怪？”

瘦黑男人：“設計師？你不是來應聘短劇演員的嗎？”

“搞錯了，不好意思，我演不了這個，我怕疼。”林馬修下床就往外走。

瘦黑男人追着他：“不演這個演别的也行啊，物業保安原來是大佬？老實贅婿竟是首富？”

林馬修婉拒，兩腿生風走到了電梯間，瘦黑男人還不死心：“不想當演員，也可以當主播啊，你有才藝嗎？沒有我們可以教啊！會扭腰就行！混血帥哥很吃香的！”

瘦黑男人眼看着一棵搖錢樹蹿進電梯裡逃走了，大歎一口氣。

下午四點去另一家MCN公司面試。

林馬修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一群質量參差不齊的帥哥在會議室排隊等面試了。

會議室裡有兩個大電視，一個正在直播六個帥哥排排坐在沙發上，有人刷禮物時就站起來跳舞，另一個電視上則是一群美女，内容是一樣的，不停地站起、跳舞、坐下、站起、跳舞、坐下……

排隊面試的帥哥們正在笨拙地模仿電視裡的直播動作。

林馬修覺得這工作不行。

也太廢膝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