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清對他爹的打壓已經習慣了,他在門口微微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進來。
接着就面臨着周永鶴的質問:“我半個月前送給你的圓圓呢?”
周時清一臉疑惑:“什麼圓圓扁扁的?”
周永鶴不可思議的吹胡子瞪眼:“我讓人給你送過去的那一隻原人!”
周時清露出回憶了一下的神色,恍然大悟:“你說的那隻原人啊,被我拿去食堂早炖了。”
周永鶴臉色立刻變得鐵青,還好經過這個逆子的多次鍛煉,不至于聽到這個消息,像第一回那樣,差點氣的心髒病發作送醫院。
把自己氣死了實在不值得,他抄起茶幾上的泡着茶水的杯子,快準狠的朝這個不幹人事的逆子砸過去。
周時清手一伸,輕輕松松的接過來,然後被滾燙的茶水燙的龇牙咧嘴,差點真摔了杯子,周時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親爹幹的事:“爸,這是開水啊!你為了一隻畜生至于嗎?”
周永鶴把桌子拍的砰砰響:“你看看你幹的什麼事!我看你才是畜生,那隻原人我養了兩年多,平時我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結果你呢,就這麼給糟蹋了!我打死你!”
雖然早知道老父親會發怒,但是每次回來都上演這一幕,周時清還是從内心裡有點郁悶,不就是一條畜生,難不成比人命還要精貴?人就是站在食物鍊頂端吃肉的,吃隻原人怎麼了?還要因為這種事打死自己親兒子!
周父從雜物架上找到了一根撐衣杆,氣勢洶洶的追着兒子打。
周時清和他父親玩起來躲貓貓的遊戲,情緒激動咆哮道:“爸,你這是幹嘛,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因為一條原人打我,我還不如不回來!”
周永鶴到底年紀大了,追不上自己年輕的兒子,他喘着粗氣,罵道:“我送你原人是為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你精神力的問題嗎?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私自使用違禁藥物的事,強制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你知道後果嗎?自己沒用就想着走邪門歪道,我看你真的是要氣死我!”
“聽說你這次去了紀放那裡,打賭輸了南珠島,你簡直是丢我周永鶴的人!我這一輩子,從來沒輸過紀炎那個老匹夫,你卻屢次讓我失去面子,簡直是窩囊!”
周時清辯解:“南珠島我遲早會要回來,輸給他是意外!你怎麼知道我使用違禁藥物?”
周永鶴輕哼一聲:“就憑我是你老子,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什麼屎!我還聽說,你和紀放打了個平手?我看是紀放放水,不想落你面子,故意讓着你,腦子比不過别人,身手也比不過别人,我看你除了年紀比他大,沒有一樣比别人有出息!”
周時清臉色露出倔強與悲憤的神色,他心中很是難過,在紀放還沒暫露頭角的時候,他爹對他一直嚴加管教,他做得好是應該的,從來沒有誇獎,做的不好就會被罰被打,無論他多努力,多優秀,總是有别人家更厲害的孩子和他對比。
即使他都成年這麼多年,他父親仍舊是覺得自己不如别人,覺得他讓他丢臉,還處處安插人手監視他,這些他都知道。
他使用違禁藥物,後果會怎麼他不知道嗎?隻是,他想成為最強的人,想站在頂端,不想再被他的父親拿誰把他比下去!
他也想有朝一日,能夠超越父親,能夠成為父親的驕傲。
他父親明明知道他使用違禁藥品,卻不阻止他,反而養原人送他,這其中的意思他怎麼能不懂。
甯願兒子有精神力喪失的風險,也想他能提高精神力,為他臉上增光!
周時清不跑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麼可笑,定定的站着,任由自己的父親拿着棍子抽打在他的身上。
挨着打,心上的委屈比身上的痛處還要甚,他突然擡頭雙眼通紅的怒吼道:“我不是你兒子,你讓那紀放去當你的兒子吧!以後你再把原人送我那,我照樣炖了!”
周時清回到家裡還不到二十分鐘,就奪門而出,把周永鶴氣的嘴唇隻哆嗦:“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再别說是我兒子!”
周時清胸膛起伏:“不是就不是!”哐當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他朝外走出去。
吳遠看到這個場景,知道老爺子又打了上将,他心中歎息一聲,一聲不吭的跟了上去。
周家别墅的面積廣大,周永鶴養的十幾條原人在花園裡奔來跑去,周時清往飛艦過去的時候,看到這些被他爹養的環肥燕瘦的原人,頓時眉毛倒豎,氣不打一處來。
他怒氣沖沖的像是要殺了這些原人一樣,朝這些原人奔去,一手一隻的全部捉到手裡,然後粗暴的都丢進飛艦裡關起來。
吳遠看得膽戰心驚,這些原人可都是老爺子的寶貝,上将要是都給帶回去炖了,那可得出事!
他連忙上去阻止上将:“老老老大,這原人兄弟們都吃膩了,一股子酸味,還是留下來别殺了”
周時清快速的抓着這些原人,手裡提着的時候頗為嫌棄,離得自己的衣服遠一點,生怕這些原人突然吓得的屎尿屁噴自己一身,他憤憤的說道:“誰說我要炖了?吃這個晦氣,我怕消化不良,去,把這一堆原人給我送到紀放那裡去,紀放才是他兒子,我不配用這些原人!”
吳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送給紀上将?上将又是受了哪門子氣。
周時清繼續下達任務指示:“送達後,告訴周永鶴,就說‘已經把原人都送給他的親兒子紀放了’”
看來父子倆矛盾爆發的很嚴重,都關系決裂,直呼對方名字了。
吳遠還想阻止,但是老大想做的事,他這個做下屬的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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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喬也看到了周時清的警衛員,拖着一飛艦的各種各樣的原人過來,喬也驚呆了。
紀放有些不解:“周軍長是什麼意思?”
吳遠臉上陪着笑,解釋道:“我們周軍長說,到您這裡叨擾了這麼些天,也沒給您送個什麼禮物,心中過意不去,這不,看到您訓練原人當戰士,又喜歡原人,特意收羅了這些原人給您送過來,聊表謝意,望紀上将不要推辭。”
紀放不知道這個周時清又在搞什麼鬼,說道:“禮物就不必了,周軍長不是已經給我送了一座島嗎?這就是最大的禮物了”
吳遠聽到這話,心中就為自己的老大滴血,不過眼下,他是為了完成老大交給他的任務,他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打賭歸打賭,送禮歸送禮,紀軍長别客氣”
吳遠怕紀放拒絕,連忙把原人全部卸下來,完成送達任務,開着飛艦哧溜一聲飛了,好像後面有怪物追一樣。
喬也沉默的看着十多個籠子裡的原人,兇猛的,長毛的,溫順的,活潑的,安靜的……各種各樣都有,以後,他要和這些原人一起屬于紀放嗎?
這絕對是周時清明目張膽對自己的報複,先分走主人對他的寵愛,假以時日,紀放對他不那麼喜歡了,周時清再過來找紀放把自己送他,手段果然陰狠!
所以,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是屬于主人獨一無二的原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