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女士,這是您點的海蛎煎。”
店員手上端着兩盤剛攤好不久的海蛎煎蛋,放上餐桌的時候冒着熱氣。牡蛎和雞蛋在鐵闆上煎炸出來的獨特香氣無聲無息的飄進了兩人的鼻孔裡,讓人忍不住大快朵頤。
金敏賢帶錢多多打車來到中國城唐人街一家專門做閩粵菜系的餐館裡,店名叫“強記飯店”。
臨近晚上六七點,附近美食街道上各家店鋪陸陸續續已經開始有顧客光臨,二人所在的店鋪裡人慢慢變得多了起來,說話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雜像早晨的菜市場一樣叽叽咋咋。
金敏賢從竹筒裡拿出一雙筷子遞給錢多多。
“拿着,你會使筷子嗎?”
錢多多接過将手上的一次性筷子掰成兩半,道:“瞧不起誰呢。”
金敏賢看着他使筷子用的那麼娴熟想着平日裡應該沒少吃過中餐吧,不然怎麼可能用的那麼老練。
她夾起一塊送進嘴裡,嚼了兩下就吞進肚子。她正要吃第二口擡眼看見錢多多正狼吞虎咽很快盤子上的食物已經被他一掃而空,嘴裡塞滿了海蛎。
他抽了張紙巾一邊擦嘴一邊喊來服務員,“女士,請在給我上一盤這個,謝謝。”
“好的,先生。”
金敏賢傻眼沒想到他那麼能吃,一盤海蛎煎蛋這麼快就被他吃完了。不到十分鐘店員就端過來新的一盤,錢多多感到有點熱,立即脫下自己的外套将它挂在椅背上然後繼續大快朵頤。
她看傻眼覺得奇怪,詢問道:“你是不是真餓啦?”
“我已經半天沒吃飯了。”
“啊?”金敏賢把嘴張得像箱子口那麼大,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沒有聽錯吧,半天沒有吃飯?從中午開始就沒吃?”
他咳嗽了兩聲,說:“唉!我太忙了好不容易閑下來卻累得倒頭就睡,怎麼?怕我把你的錢包給吃空了?”
“不是啊,我隻是覺得一個人半天不吃飯還有力氣和别人吵架大聲訓斥,他簡直就是超人啊!”
錢多多冷冷的看着她,這個金敏賢果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出來,沒有一天是不惹他生氣的。
看在她請自己吃飯的份上錢多多選擇忍。
他望向别處,正巧看見店員手上拿着一瓶白酒過來停在二人桌邊,她道:“您好女士,我們店長明天兒子結婚,這是特地給今天每位來這裡吃飯的顧客免費贈送的一瓶白酒,本店啤酒無限量供需,請二位慢用。”
金敏賢暗暗想這店長還真有錢大方,送客人的白酒盡然是茅台。
錢多多伸手拿起那瓶茅台端詳兩下叫住要走的服務員,“等等。”
“怎麼了,先生?”
“麻煩幫我把這瓶酒開了,然後拿兩個酒杯過來。謝謝。”
金敏賢瞪大雙眼,他在幹什麼?
“喂,你知道這白酒度數有多高嗎?沒點酒量喝兩小杯就醉了,你剛才吃了那麼多又喝酒,确定能喝得下去嗎?”
“我工作忙壓力大,喝點小酒緩解緩解壓力難道不行嗎?”
金敏賢蹙眉,他今天是怎麼了,一整天耍小脾氣不會是自己從樹上掉下來砸到他把他腦子給砸壞了吧?大晚上喝什麼酒啊,他要是把自己給喝醉了睡在這,她可沒那麼大的力氣把他拖回家。
“不是,我隻是覺得這個白酒就不應該現在喝,應該拿回家裡細品細品才對。”
錢多多冷哼道:“不就是白酒嗎又不是沒喝過,你莫不是在心疼我要是在這喝趴下了,讓你難堪,還是說這白酒被我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對待,讓你心疼?”
金敏賢沉默,她無言以對淡淡道:“沒有,你想喝就喝吧。”
這時,服務員拿着開好了的茅台和兩瓶喝白酒的酒杯過來,她什麼也沒有說就把東西放在桌上然後走了。
錢多多伸手将茅台往酒杯裡倒,他還不忘問金敏賢:“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金敏賢搖頭,說:“不了,你喝吧。”
他付之一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辣的他五官微皺。一杯還不過瘾錢多多又繼續倒酒,一杯、兩杯、三杯、四杯、五杯越喝越起勁,好像不會停的樣子。
金敏賢看不下去,見他伸手去拿桌上的茅台酒瓶的時候,她擡手蓋住瓶嘴,道:“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真的醉了。”
錢多多臉頰兩側已經開始泛起淡淡一抹绯紅色,好似打了腮紅一樣進入了微醺狀态。
他道:“醉了嗎?我怎麼覺得我還能再喝,你把酒給我。”
金敏賢一把将酒奪過,“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已經醉了。”
他不信,笑着搖頭道:“不,我沒醉,我還能聽見你說話還能看見你就說明我沒有醉,你把酒給我,快給我。”
錢多多伸手要去搶奪,金敏賢往後靠把酒杯握在自己懷裡就不給他。
他立即神情嚴肅,端起教授的架子說:“金敏賢,我可是你的教授,你敢不聽我的小心我明天就把你代課的事情說出去,你就死定了,到時候可别又哭着求我,你就算是哭爹喊娘也沒用了。快把酒就給我,我還要喝。”
“你想得美,這酒又不是單給你一個人喝的,我都還沒有喝呢憑什麼還給你啊。”
說着,她拿過桌上另一個空杯子把酒倒進去,一股白酒特有的味道襲入她的鼻腔,她聞着不習慣不太敢喝。
看見錢多多又不甘示弱,于是屏住呼吸拿起酒杯一口悶了。很快那股焦灼感襲擊她的喉嚨讓她忍不住緊閉雙眼,眼角被辣出一滴眼淚。
看起來很悲傷的樣子,錢多多嘲笑道:“你不能喝還要逞強,感覺怎麼樣?還要不要繼續喝啊?”
面對錢多多的挑屑,她當着他面又倒了一杯學着他剛才的樣子粗狂豪邁的将酒水送進自己嘴裡,她忍着不适道:“你能喝我當然也能,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憑什麼命令我給你幹這幹那的,你怎麼不去死啊,要不是我一時被錢迷了心竅怎麼會被你抓到把柄,還拿捏我。我告訴你這不過是一時的,等時間一長這風頭過去了,我還幹嘛幹嘛你也拿捏不了我了。”
金敏賢才不過兩杯下肚,臉就漲紅了起來。她醉了,醉的比錢多多還厲害,當着他的面口出狂言。
他斜笑道:“哼!你說什麼?”
“我說,你就是一個可惡、詭計多端、奸詐狡猾的人,衣冠禽獸,人面獸心可恨之極。”
錢多多雙手抱腹,聽着金敏賢的話碧綠的眼眸裡醞釀着一抹愠色,他道:“你終于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金敏賢醉笑道:“對啊!你這個衣冠禽獸,還真的以為自己很牛逼是不是,不過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有幾分姿色,你要是沒有這先天條件你什麼也不是,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有哪個女人會看得上你。”
說完,金敏賢就靠在椅背上放肆大笑,錢多多隻是有點微醺她說的話還是聽得清。
見這裡人越來越多,兩個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你幹嘛?我告訴你,我說的是事實,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到學校投訴你,讓你下不來台。”
錢多多俯身彎下腰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輕聲道:“該走了,在這裡耍酒瘋不太合适。”
金敏賢甩開他,道:“我不走,我還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