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其實她真正要做的事都還沒開始,而對方這變臉一樣的心思百轉千回,也着實與她無關。
她邊看熱鬧,邊暗自反省自個偶爾性格惡劣的一面,等着對方快步趕到自己身邊才再次開口道。
“嗯,行了,你先站在這兒。”
說着,她不顧對方目瞪口呆的表情,反身又快步走回石階上的院門裡,雙手搭上兩側木門,笑眯眯開口道。
“不用試探或使詐旁敲側擊,東西還在我這。你家主人若想要,請她自己來取吧。”
話畢擡頭四下掃視了一圈,在攬月反應過來要再次沖上來的瞬間,雙手一動便将院門吱呀一聲重又閉嚴。
最後,還趕在門外那小丫頭再次擂門前,高聲笑着勸告。
“我好人做到底了,多提醒一句。這裡雖偏僻,但也不在石府大門之外,若想踹門或硬闖,最好估量一下會不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哦。”
“天熱人燥,和你家主子早點回去喝口水,敗敗火,想好再來吧。”
話畢,将門栓又放回原處,牢牢鎖住這處入口,拍拍手便轉身返回西廂待客。
且不提小院内西廂中賓主盡歡,盡興才散的這小半日,隻說此刻院門外,大眼瞪小眼的主仆倆。
“……姑娘,咱們,就這麼回去?”
石莺瞪了攬月一眼後,恨鐵不成鋼的磨牙。
“這都不回去,還能怎麼辦?難不成真要踹門硬闖嗎?就算我敢做,你敢擔着,讓錢嬷嬷罰?”
攬月一聽錢嬷嬷的大名,立刻如撥浪鼓般頻頻搖頭,甚至驚恐的兩隻眼睛都瞪成了銅鈴。
“……姑娘?”
片刻後,她雖緩過勁兒來,卻見身邊人瞪着緊閉的門扉出神,忍不住縮頭縮腦的開口搭話。
石莺回神後又狠瞪攬月一眼,最終卻不得不歎了口氣,轉身擺手道。
“算了算了,回去吧。好在東西還在這人手上,且讓我想想怎麼拿捏住他,再來會會這小野道士。”
攬月一聽真不用自個再當馬前卒,立刻喜上眉梢。邊努力低頭壓抑喜悅,邊亦步亦趨的跟在石莺身後小步往回走,倒是再不肯開口多一句嘴了。
反倒是石莺,邊走邊忍不住喃喃自語。
“不過,這小道士還真有兩分本事,他怎麼知道我在門外等着的?啧,早知如此就該我親自出馬!省的又餓又累又熱的蹲守在草叢裡,還被咬了兩口!真晦氣!”
隻是,嘴上雖這麼說,石莺心底卻終究還是有些怕的。
也不知是今日幾次三番在對方手下吃虧的緣故,還是在祖母跟前的那一場驚吓,反正此刻要她再次直面那小道士,她就是怎麼都不願意。
可那枚藏着機關的戒指,卻也不能就這麼放在旁人手中。
眼下說對方沒察覺其中關竅,石莺是打死都不信的。且看那最後一句話所得,明明是挖好陷阱等着她入局!
那麼,對方究竟想要什麼?或說以此為把柄,又想要挾她做什麼?
心中千頭萬緒,焦躁,後悔,恐懼輪番折磨着她。
好歹眼下唯一能有些安慰的是,東西還沒落到祖母手裡,這事兒也沒被野道士公之于衆。還是要盡快會會對方拿回東西,以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石莺在心中哀歎一聲,暫時卻也隻能滿心愁苦的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