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柯文……”項酒的目光沉重,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悲傷。
褚筝沒了聲息,不知何時松開了靜默之刃,并無意識的後退半步,整個人顯得有些恍惚。
而就在距離她不過半臂的項酒,手掌竟緊握着靜默之刃的刀刃,此時鮮血正止不住的往地上流淌,小午在一旁急的眼眶通紅。
項酒一邊攔住小午,一邊壓低了嗓音,輕聲道:“就在前一日,距離我們西嶺城最近的兩個鎮,同星鎮、同月鎮遭受了一場無差别屠殺,昨日才被發現,無一幸存。”
“兩個鎮共有近35w人,死狀各異,我們懷疑兇手可能是你們種族之人。”
小午惡狠狠地瞪着褚筝:“不是懷疑,就是你們的人幹的!”
褚筝表情木然,聲音低啞,仿若從嗓子眼裡摳出來的一段話:“怎麼就确定是我們種族做的?”
“你到這種時候還急于推卸責任嗎!”小午本就對外來人頗有偏見,更别說褚筝還傷了項酒,此時看褚筝更是恨意滿滿。
一句話堵得褚筝心口緊悶,其實她已心知肚明,不論是子午說的第二世界出現了好幾個新的營地,還是蔣桓所說,合國人在這裡的“稍微釋放”,都隐藏着巨大危險。
如今,危險具象化了。
隻是她沒有想到,速度竟如此之快,公測到現在,遊戲時間不過5天,是守護者對遊戲機制動了手腳嗎?
“不……不可能!”褚筝連連搖頭,雙重否定。
連她都無法對遊戲進行深度修改,守護者就更加不可能了。
見不筝還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小午氣笑了:“我們難道還能拿此事同你開玩笑不成?”
“自從你出現後,這片大陸就再也沒有安甯日子了,你們為什麼要出現!”小午的質問讓褚筝說不出話來。
直到項酒低聲吼道:“小午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小午終于在項酒的警告下止了聲。
褚筝無言面對二人,垂着頭獨自消化,等她調整好情緒擡起頭來面向小午和項酒的目光,頓又覺局促,慌忙垂下眼眸蒼白解釋道:“事發突然,我……”
她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沉默。
“小午之所以要殺你,是為了确認你是否被蟲洞生物所控制,我們懷疑屠殺雙星雙月鎮的人,都是被蟲洞生物所控制了。”
項酒這話,重新喚醒了褚筝的僥幸心理,寬恕她吧,隻要不是合國人所做,她的愧疚感還能減少幾分。
但不可否認的是,合國人和原住民勢必會發生無數慘案。
她要做些什麼才能夠讓雙方統一戰線呢?
褚筝看着面容凝重,周身彌漫着沉重氣息的項酒,深吸一口氣問到:“需要我做些什麼?”
見褚筝冷靜下來,項酒眉目也放松了些,他緩緩道。
“你是知道的,饒是你們這個神奇的種族,在被蟲洞生物控制中死亡後,也是無法再複活的。”
褚筝面色凝重,回憶起九州第一個被蟲洞生物控制的“腿哥”被“噬魂根”所控制發狂,緊接着被殺下線後,就失去了登錄權限,哪怕是褚筝都無法對其重新開放權限。
不對!
褚筝好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自從“腿哥”被殺下線後,他好像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管線下還是線上。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
褚筝眉頭越皺越緊,腿哥一向最愛在群裡說話的人,怎麼可能突然銷聲匿迹?
“我們在同星、同月鎮發現了很多有可能是你們種族的屍體。”隻聽項酒接着道。
褚筝隻好暫時存下懷疑的種子,先解決當前所面臨的困境。
“在同星、同月鎮除了居民們的屍體以外,我們還發現了許多鎮外人的屍體,我們想要你來幫忙确認一下是否是你們種族的人。”
“沒問題,他們在哪裡,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褚筝當然是選擇幫忙了,這無疑是洗清冤屈的最佳途徑。
項酒放下心來,側身讓開道路,他擡手往身後的一個方向指了指:“就在裡面,你得自己去了。”
是城主府邸,此時褚筝就站在主殿的門外。
“城主讓我們将你帶到這裡,沒有宣召,我等不得入内。”
“别管她了行不行,傷勢為主啊。”小午忍不住在項酒背後輕聲嘀咕着。
注意到小午如此擔心項酒,褚筝不自覺的将視線轉移到項酒那隻被靜默之刃劃傷的手上,注意到褚筝視線的項酒連忙将傷手背于身後,避開了褚筝的視線。
“項大哥,我……”褚筝張了張嘴,話還未說出口,便被項酒出言打斷:“快進去吧,城主還在等你呢。”
褚筝面色猶豫,目光一直往他藏于身後的那隻手瞟,項酒見狀隻能無奈道:“不過是一點皮外傷罷了,你項大哥我是這麼脆弱的人嗎,放心吧。”
褚筝對項酒躬身敬禮:“等我出來,定向你賠罪。”
“可千萬别,咱就當是扯平了,小午不也讓你死了一次嗎?”項酒連忙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