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想法？”霍衷有點沒跟上他們倆的溝通速度，“你們剛剛說了什麼嗎？”

白照鴻也沒跟上，他真誠地問：“你們倆是單獨開了個隊内語音頻道嗎？”

艾爾維斯直白道：“在我們都被帶去治療前讓所有人都加入我們，我之前就這麼說過了，這是唯一的辦法。”

霍衷“哦”了一聲，又平靜下來：“我覺得行。”

菲耶也十分無所謂，隻說：“亞萊西亞做什麼我都聽她的。”

亞萊西亞本人尚且有些遲疑，被他們三個弄得倒仿佛不得不做了，她于是轉頭看向白照鴻問：“你覺得呢？”

白照鴻對上她的視線，心道我覺得不是很行。

他覺得這事怎麼說也是個關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這幾個人把它當成高中生社團活動了，那怎麼說也得在細節上争論幾分。怎麼亞萊西亞說什麼，他們三個就是什麼啊？

不過他就是一個來幫忙的外人，自然也不好提出什麼異議。隻好道：“你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們開始寫一些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小紙條，趁着沒人注意夾在他們認為仍然對北區心存疑慮的學生書裡，因為并沒有什麼切實的含義，即使被人交給老師，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有些人看了就把紙條扔掉了，有些人則夾在書裡仍然留着。于是篝火又寫了一些内容比較激進的紙條塞給他們，甚至趁着他們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坐下來和他們随便聊幾句，說一些不那麼正确的話。

有一些學生明顯意動，對于表現得最明顯的幾個人，由亞萊西亞出面向他們宣傳了篝火，但她隐瞞了其他成員的存在，也不讓其他成員在外人面前提起篝火的名字。這個勢力似乎一下子聲名遠揚，在數個對北區心懷不滿的學生心裡留下一道痕迹。

“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白照鴻人雖然在上課，心思卻在和17聊天，“那天開會決定的很草率，我還以為是他們仨特别信任她。但是這些跟她不熟的同學，隻要是和她說過話的，也都沒有拒絕她？她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是的。”17道：“但事實上您的主線任務本應該是這個方向，您應該成為這個帶領大家的人。這才是我們系統的宗旨。”而不是讓你來炸學校的。

“我不理解，既然這個世界本來就有能發展下去的能力，你為什麼要把我塞進來，強行改變人選？”

17回答：“曆史的進程是注定的，但推動事件的人不是注定的。正因為這個世界有發展下去的能力，您才會來，您的目标就是如此，成為一個光輝的，青史留名的，受人敬仰的人。”而不是來炸學校。

“你對我炸學校有意見啊？”

白照鴻即使是再遲鈍也聽出來系統的話外音了，理直氣壯地質問它。

17隻說：“系統無權幹涉宿主決定。”

那就是很有意見了。他覺得很好笑，換了個問題：“那麼，即使你們管這個叫遊戲，但這些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對吧？”

“您說得對。”

“真實存在的世界有自己的運行規律。你說隻靠亞萊西亞不行，讓我來幫她，我也可以理解，但我為什麼要取而代之？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嗎？”

17沉默了好半天，才說：“我不知道，我隻是聽從指令。”

“那給你發布指令的是誰？”

“所有的指令都由我們的主人發布。”

主人？

白照鴻感到一絲奇怪：“不是主神？”

“是主人。主人給予我們生命和實體，賦予我們使命。我們的主人是一個偉大的人。”

17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闆單調，好像進入了什麼預設程序。念完這段話，它就不再說任何一個字了。

大部分正經的系統，主事者都喜歡自稱“主神”，因為它們大多數本來就是“神”。他知道17是假冒僞劣系統，可創造它的生物處處模仿正規系統，卻在稱呼上特立獨行，要求系統必須稱之為“主人”。

他繼而想到自己的主線任務，17解釋的時候也說了類似的話——

“要塑造出一個光輝的人。”

……這算什麼癖好？

白照鴻百思不得其解，反而覺得這個僞劣系統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過，他的疑惑一時半會也得不到解答。幸福科乏味相似的日子還是流水一樣過去了。篝火草率的決定和做法也因為亞萊西亞的特别之處，看起來進展喜人。

就這樣，系統面闆上，治療次數悄然跳到了11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