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補習時間到了。
後來陸憧憬也嫌每次去開門麻煩幹脆也說讓江願直接輸密碼算了,所以就今天晚上的江願也并未按門鈴,而是直接走了進來,正巧撞上陸憧憬從卧室裡走出來,身穿一身家居服,簡單的詢問,“你來了”
“嗯”,江願一邊回複着一邊放下自己的書包,從裡面拿出需要用到的書本,陸憧憬走了過來,江願正開口,“今天要講的...”
一面陸憧憬離他越來越近,直到突然兩隻手捧着他的臉,對于這突然地動作江願愣住了,隻是嘎巴嘎巴的眨了眨眼睛,陸憧憬突然開口說道“不是吧,你跟人打架了。”,陸憧憬看見江願臉上的淤青,嘴比腦子快。江願什麼都沒聽出來,隻是聽出來嘲笑的語氣,在江願的腦子裡自動翻譯成了,“呦呦呦,你打架了,跟誰呀,跟誰”,仿佛還帶點幸災樂禍。
随後江願扒拉了陸憧憬的兩隻手,陸憧憬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但在江願眼裡,實屬是越界,他沒有譴責陸憧憬剛剛的“無理”行為,而是說“你是覺得我不能打架,還是我打架好像很奇怪?”
又一句對于江願來說越界的話語“這不是關心一下你嗎?”,陸憧憬滿不在意的說着。
江願卻不近人情的說道“我覺得我們好像也沒有可以熟到可以問這些私事的程度”,陸憧憬的臉色變了變,心裡腹诽道,整天跟個機器人一樣,問兩句就着火了,吃槍藥了,不分青紅皂白的開火,照你這樣是朋友也得給你開火射死,什麼無差别攻擊。
江願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陸憧憬覺得奇怪,因為陸憧憬的表情一會兒變一個,一會兒變一個,好像在進行什麼豐富的心理活動,然而陸憧憬本人卻沒意識到。
江願提醒式的咳嗽了幾聲,陸憧憬回過神來,還是滿臉笑着,但是卻有些奸詐,他心裡正盤算着自己的主意。
但在講解題目時,江願并未帶入自己的情緒,講解的非常的詳細和認真,一場講解下來,講解的人還沒累,聽課的人卻感覺有些累了,江願也感覺到這會兒陸憧憬有些走神,他提議着,“要不先休息一下”,陸憧憬對上江願的視線,不明所以,隻是回應着,“哦”
一旁的江願做着自己的題目,而陸憧憬也沒離開座位,支着頭休息着轉頭就看着江願依舊認真的在做題目,他依舊沒有思考脫口而出,“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仿佛是習慣了陸憧憬整天沒頭沒腦的問題,江願頭也沒擡,甚至手也沒停,“沒有”,答案很簡潔,也很幹脆。
陸憧憬自顧自的說着,“真的沒有?看來我們的思想境界都不太一樣,我答應補習功課,也隻不過是因為有想要的”
又沒等江願回答,“你不想知道我想要什麼嗎?”,陸憧憬又道。
江願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知道?”,再一次,陸憧憬啞口無言。
江願其實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說出了他的想法而已,并沒有怼人的意思,但顯然,陸憧憬的表情告訴他,他好像又說錯什麼了,但是實在是太煩了,江願就想不通了,明明兩個人都不是很熟,這位陸同學未免有些自來熟,對,沒錯,就是自來熟。
但是在陸憧憬的印象裡,大家好歹是同班同學,再加上補習了這麼長的時間,不是很熟,也不至于陌生吧。
今晚的補習就這樣安靜地結束了,江願從陸憧憬的住所裡出來,晚上的風非常怡人,雖然偶爾一股吹過來,要讓人打個寒顫,但是很舒服,尤其是炙熱的夏日,太陽落山,所以說,即使是照耀了大地的太陽,也會有惹人嫌的時候呢。
要說每晚補習結束後,宿舍肯定早就熄燈了,畢竟沒有那個高中夜晚的熄燈時間是十一點多,所以為了能有地方去,江願也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房子,裡面的東西也不多,就是需要補習的晚上,江願過去洗個澡,睡個覺什麼的,要問為什麼還要搭錢,原因就是,不是為了錢。
實際上來說,江願并非是想要賺補習費,隻是有一次江願的父親去談生意,正好帶着他,他去的地方好像是私人的别墅,他也沒進去,就在外面等,之後遇見了一位非常漂亮有氣質的omega,應該是私人别墅的另一位主人。
這位主人看見他,就很溫柔的對江願笑,那種直白的善意,一下子直擊江願的内心,甚至于難以忘懷,這位别墅的主人還走過來與他一起坐在院子的樹下,别墅的主人親自回屋給他倒了水,至于為什麼是水,這是江願的意思,因為他确實有點渴了。
别墅的主人将水放在院子裡的桌子上,坐在旁邊與江願緩緩地聊着天,沒有刻意的提問,隻有偶然兩句善意的詢問,就好像看着遠處的風景,或者是天邊的雲,喝着喜歡的茶水,旁邊坐着位小朋友,偶然想起什麼了,就詢問一句,“你是高中嗎?幾歲了?”
“高二,十七歲”,别墅的主人微笑着,“十七歲,和我的孩子差不多”
江願仿佛有些震驚,别墅的主人打趣道,“是不是有點吃驚,可能是生活比較規律,所以看以來不像是快要四十的人”,江願禮貌的點頭,“您确實看起來很年輕”,不是阿谀奉承,是真心實意的誇贊。
随後閑散的聊了幾句,兩個人明明是初次見面,但卻很有默契的,聊兩句,看看風景,吹吹風,回應兩句。總之,是一個很愉快的下午,等到江父從别墅裡出來時,看見樹下的兩人一個望着遠處,一個頭靠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莫名的覺得和諧。
想起那個愉快的午後,江願的嘴角不自覺地變了弧度,他自己卻沒有察覺,他覺得很惬意,或者說與那樣的人相處很惬意,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感覺,江願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深想,他想一直留下這份惬意,不多的,人生中能感受到的舒适。
所以當江願的父親跟他說起,要他去幫忙給别墅主人的孩子補習時,甚至首先想到是那位和他聊天的人,而不是補習,這件事本身。
當然,江願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因為縱然自己可以拒絕,但是江父的意思是讓他去,所以他去了,對江願而言,也沒什麼。
當然,對于江願而言,也曾好奇過那樣美好的人的孩子長什麼樣子,是什麼樣子,不可否認,他好奇了。他的人生,他的态度,好像就是沒有任何漣漪的死水,但是他還是好奇了。這不像他。
直到第一次真的補習的那次,甚至是門打開的那一刻,江願依舊在想象,不過,很現實,顯示跟理想有一定的差距,哦,不,很大的差距。
很明顯這位少爺非常的自來熟+聒噪+不會看臉色+令人煩躁,總之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仔細看了以後才發現,他好像認識這個人,很巧,同一個班,隻不過不熟,噢,對了,他也很少有熟人。
在路上江願回憶着此前發生的事情,風吹起他的頭發,不經意的擋住了他的眼睛,他撥了撥頭發,想着什麼時候去理理發。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又過了一周,小跟班跟王洋彙報着,“洋哥,姓江的那小子最近好像出校出的很頻繁,好像是住在學校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