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兩人去公司上班,陸憧憬将江願送到了公司門口,車剛停下,坐在後座的江願給了陸憧憬一個離别吻,陸憧憬自然受用。這吻已然成為一種默認的規矩。
是誰先挑起的規矩?自然是久不開竅的江某人。
不僅如此,出門前也有一吻。陸憧憬自是欣喜。
不僅如此自從回國後兩個人上班都是一起的,不過開車的不是陸憧憬也不是江願,自那件事以後陸憧憬再也不讓江願開車,江願雖覺得有些大驚小怪的,也不敢說什麼其他的生怕陸憧憬不高興,索性由着陸憧憬去。
等陸憧憬的車離開後,江願盯着車離開,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他打車來到了一個特别的地方。
A市特級監獄,關押的都是些重刑犯。
等了一會,玻璃的對面出現一個男人,男人手臂上有紋身,頭發被剃掉了,是寸頭,表情有些兇狠,跟這人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江願手裡正是一張照片,照片當中是兩個男人笑着,個子高的那個攬着個子稍微矮一點的,頗為幸福。
江願将照片放下,被铐住的人坐在了江願對面,兩人隔着一層玻璃。
男人的表情有些玩味,極其傲慢,反觀江願首先表面溫文有禮,衣服,頭發一絲不苟,甚至還帶着一副眼鏡兒,看着像個精英人士,這個傲慢不将任何事物放在眼裡男人盯着江願,眼神并不善意。
偏偏江願微微笑着坐在對面,男人開口了,“你是姓陸的老婆吧”,還真被猜到了。
江願并沒有否認,“鄭先生,久聞不如見面”
男人嗤笑着,“說什麼屁話,有什麼屁話就說”,江願并沒有在意男人的髒話,臉上還是淡淡的笑意,手肘放在桌子上,拿着那張照片看,“您似乎變了很多”,男人不知道眼前的江願是什麼心思,滿不在意,從頭到尾都有些傲慢,“你算什麼東西?”
江願将照片調轉,男人看見照片時露出一絲震驚,甚至猛地站了起來,旁邊的獄警讓男人不要輕舉妄動,男人才慢慢的坐了下來。
“您以前看起來似乎..”江願頓了頓似乎調足對方的耐心,之後又接着說“似乎跟現在不太一樣”
“操你媽的!”男人與江願簡直話不投機半句多,氣的直罵娘,幸虧中間隔了一層玻璃不然恐怕口水都到江願臉上了。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瞥了一眼獄警,嗤笑着,“你沒死可真是命大,刹車失靈你沒死,被撞了兩次你沒死,拿槍對付你你沒死,派人殺你你沒死,你命可真大”,男人有些咬牙切齒。
江願不以為意,“托您的福”,江願将男人的話盡數接下,慢慢開始反擊,“我應該感謝您将注意打在我身上,我知道您真正想殺的是我,不是他”
男人愣了一下,表情變了變,自在的靠在椅子上,依舊玩味的模樣,好不正形,隻聽江願緩緩道來,“隻可惜您的計謀落空了”
“你他媽有病吧,沒事找事?!滾你媽的!!”,男人似乎被江願耗盡了耐心,開始破口大罵。
“我來這裡是想告訴您一些東西”,江願還是微笑着,男人靠着椅子滿不在意的聽着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瘋子說話。
江願開始進入正題,“您跟哥哥的感情似乎很好,他也舍得替你頂罪”,江願還沒有說完男人就趴在玻璃上眼神兇狠,似乎想将江願碎屍萬段。
江願沒有被影響繼續道,“你醉酒後輕薄了一個omega,這在軍部可是大罪,本來也不會要了你的命,頂多坐幾年牢,可是誰叫那個omega父親的身份不一般,這要是東窗事發了,你肯定是活不成了”
男人眼中的兇狠開始有一點點的疑惑在裡面,江願繼續道,“但是,在這個危機關頭你哥哥替你頂下罪,你絲毫不知悔過就算了,去求陸憧憬的兩位父親幫忙,誰知他們拒絕了你,你心生怨恨,籌謀規劃,想要報仇”
江願盯着男人看,雖然是被俯視着,江願的眼神跟姿态卻堅定不已,仿佛把握全局一般。
男人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我哪裡做錯了,他們作為我哥的朋友憑什麼不拉我哥一把,他們就是見利忘義的小人,算什麼東西!!”
江願的嘴角勾起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那你知不知道,那個omega的父親擺明要在獄中弄死你哥,是誰替你哥打點一切,就憑你?”,江願嗤笑着。
“你哥為你坐了十幾年牢,無怨無悔,你哥多麼想在軍部闖出一番名堂,進入軍部後付出了多少?你會不清楚?”
男人似乎陷入了回憶,安靜了幾分,“可後來,你哥死了”,江願說的雲淡風輕。
這可惹惱了男人,男人拍打着玻璃,直到被獄警按住,江願示意獄警沒事,獄警重新退到身後,江願接着說,“你哥死了,是那個omega的父親做的,你是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江願的語氣有幾分問的意思,但真正的意思,說話的人懂,聽的人自然也能明白。
這是嘲諷。
“你恐怕猜的到,但是你無能啊,這有什麼辦法?”
男人的眼眶都有些紅,憤恨的看着江願,跟剛開始的模樣截然不同。
“你猜的到,但是你報不了仇,于是你開始恨,你恨所有人,恨在你眼裡冷漠無情的陸溫書跟利川,你将你的無能轉化在他們身上,準備複仇,但是哪能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因為你内心的不滿,仇恨,你開始肆無忌憚的殺人,開始複仇之前你的手占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你被通緝了,你的複仇路開始變的艱難。于是你開始變本加厲的殺人,可你竟挑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殺,你早就殺紅了眼。”
“無意中,你找到了機會買通陸氏的人,偷工減料,大橋坍塌,你借混亂制造了一場車禍,可是陸溫書是誰,是你能親手殺掉的嗎?不隻是一場普通的車禍,你找了十幾個雇傭兵去殺,還是沒能得逞。你的計劃暴露,被人持續通緝,開始銷聲匿迹,最後流竄到M國,偏偏在那裡遇見了一個眼熟的人,陸憧憬,你查到了他的身份,開始謀劃。原本想要陸憧憬死,卻發現了我跟他的關系不一般,于是開始轉變計劃,你想要陸憧憬痛苦,不是想殺他,你隻是想殺人誅心”
說道最後江願的神情也有些痛苦,但是此時男人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笑,江願沒有動,男人笑夠了開始吼,“是啊,是我做的,都是我殺的又能怎麼樣,我哥死了你們所有人都别想好過,我就是想讓姓利的姓陸的他們唯一的兒子體會我的痛苦,你們不會懂,你們都該死!”
江願摘下眼鏡,“你哥要是看見你這副樣子他會怎麼想”,江願盯着男人,毫不退縮,眼神很冷,臉上的笑意早就消失了。
“你算什麼東西,提我哥,你他媽的也配!”
江願開始笑,有些肆無忌憚,毫不管顧的樣子,男人怔住了,似乎覺得江願是個瘋子。
笑過後,江願将眼睛跟照片往前推了推,男人的視線被移了過去,江願平淡道,“這是他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男人的表情變了,臉上的表情盡顯怪異,有漠然,無措,好奇,笑着又似在哭,有些扭曲,臉上的兇狠卻消退了幾分。
江願說“别掙紮了,真正害死你哥的是你,你害的他前途盡毀,理想化為泡沫,你才是罪魁禍首”
男人臉上竟然落下眼淚,極力的拍打着窗戶,“不是!!不是我!!!是你們,是你們不救他!!!陸溫書!!利川!!救救我哥!!!救救我哥!!!!”
男人開始胡言亂語,“不是我!不是我!!!”,男人重複着這三個字,不自覺的倒退,摔倒在地上,椅子也被推到在一旁發出滋啦的聲響,頗為難聽,男人抓着頭發,自言自語“不是我,哥,哥,不是我!!不是我”
頓了頓,男人又像是瘋了一樣沖到窗戶前,盯着照片跟眼鏡,開始不顧的去用拳頭砸玻璃,一拳又一拳,似乎沒有痛意。
這種東西是送不進去的,這是規矩,江願知道,但是他是故意的,照片都有些泛黃,那段歲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
太久了。
久到一個人忘記了另一個人的相貌。
早就忘記了他長什麼樣子。
男人被後面的獄警壓制着,臉也貼在了玻璃上,還在掙紮,江願又将東西往前推了推,但是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拿不到,就那麼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江願站了起來,“活着吧,活着才能感受痛苦,别活的太輕松”
男人被鉗制着,淚水早就浸濕了面龐,此刻醜陋不堪,用力的伸出手,想到抓到江願觸手可及的東西,他想要的照片跟眼鏡,怎麼都夠不到,被越拉越遠。
晚上回家後,江願将一個盒子遞給陸憧憬,陸憧憬問,“什麼?”,江願坐在陸憧憬旁邊讓陸憧憬自己打開。
打開後兩條項鍊,中間挂着玉,一個項鍊上的珠子黑色較多,穿插幾個白色,圓形玉璞顔色較深,比實際的青色更重,另一個鍊條上是白色的珠子,玉璞也是白色的,顔色較淺。
看見這陸憧憬自然知道江願是送給他的,但是嘴上明知故問道“給我的啊”,偏偏要聽到江願親口說出,“送給你的”,聽到了才算滿意,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兒。
陸憧憬有些恃寵而驕的模樣,“你是不是又要哄騙我了”,江願耐心的解釋,“不會,以後隻有你騙我的份兒”
“我現在也就是個小角色,日後自然還要仰仗陸總”,聽及此,陸憧憬坐正了幾分,“自然,哄好我,少不了你的好處”,些許傲嬌的模樣。
江願将頭靠在陸憧憬肩膀上兩人看着綜藝,普通的日常也足以動人心弦。
兩天後,利川打來一個電話告訴江願倉鼠瘋了。
江願平靜的應了一聲,結束通話後。江願的眼睛瞥向一個嶄新的眼鏡盒,起身過去将那眼鏡盒扔在了垃圾桶。
想要他的命,你們也要夠資格才是。江願憤恨的盯着那個眼鏡盒,眼神絕不善意。
如果今天是陸憧憬出了事,恐怕最後的結果也不隻是倉鼠瘋了這麼簡單。
周日兩個休息,一起來到了江願家,禮品什麼的自然不可少,家裡江願的父親在,江言末也在。
兩人被招呼着坐在沙發上,江言末并不情願的倒幾杯水放在桌子,在看到江願将盤子裡的水杯自然的移到陸憧憬面前時更不開心,但還是坐在江父旁邊。
江父似乎有些拘謹,不知道該是什麼動作,畢竟現在陸憧憬是什麼人物,那可是北城首屈一指的人物,除此之外,自然是知道了兩人的關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所以催促江言末将今天新買的水果洗了拿出來。
幾人簡單的聊着,除了江願比較自然,其餘的人仿佛如坐針氈一般,江願開口步入正題,“爸,我來帶他見你是想告訴您,我們就要結婚了”
江父的表情自然閃過一絲震驚,但還是裝作鎮定的樣子,“好,結婚好”,似乎不知道說什麼,見此,陸憧憬趕緊保證到,“江叔叔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對他”,眼神堅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