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腐人出現得越來越多,行為愈加暴虐、瘋狂。
淩時在各棟别墅間小心躲閃,觀察着這群腐人的行徑。
他發現,腐人從散漫的随機事件,漸漸變得有規律:越來越多腐人朝着他剛剛被關押的那棟别墅走。
淩時一直走到隔壁一棟别墅旁,不得不停下來。
眼前的腐人太多,幾乎把大門堵住。
要是這樣上前,分分秒會暴露。
之前被拖進去時,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這會兒站在這裡看,眼前是一棟三層樓的别墅,能看見二樓陽台擺放着一張躺椅,上面的坐墊看起來很幹淨。而三樓陽台卻有破損家具。
按生活痕迹推測,路霆嘯應該就在二樓。
可如今二樓一點動靜也無。
難道路霆嘯已經離開了?
剛剛有了這個念頭,淩時就否定了。
從他被禁锢在一樓,到他離開這段時間,他對周遭環境一直保持着注意力。
若路霆嘯在那段時間離開,他一定會聽到聲音。
更重要的是,短短接觸,他就覺得路霆嘯這貨是個愛張揚顯擺的臭流氓,悄悄溜走這種事,實在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
若說他死之前還要對着别人耍上一場流氓,淩時倒是信。
這麼一來,隻有一個結論:路霆嘯還在二樓房間,并且出了事。
盡管别墅門口擠滿了腥臭腐爛的腐人,但在救不救人的決定上,淩時不會猶豫。
既然決定回來,就一定要把人救出去。
淩時仔細觀察這群腐人的位置。
二十來個正在大門口徘徊,抓撓着牆,敲着窗子,顯然被别墅裡什麼東西吸引,卻毫無神志,不得門而入。
五六個人正在輪流撓門,有的用爪子抓,有的用腳踢,在大門上留下黏糊的液體。
腐人們力氣不小,大門眼看着搖搖欲墜,就要被攻破。
不能再等下去了。
淩時左右看了看,發現一個裡頭燃燒了垃圾的破鐵桶,約半人高、直徑超一米。
他走過去,兩手抓着鐵桶邊緣,用力一提,人猛地往後仰了下。
嗯?這鐵桶這麼輕?不是鐵的?
淩時放下,仔細看了看:上頭鏽迹斑斑,确實是鐵的。
這回,他嘗試單手一提,果然提起來了。
這個緊要關頭,他沒去多想裡頭的緣由,抓着鐵桶,往别墅門口走了幾步。
随着,他胳膊擡起,狠狠一掄,手裡鐵桶呈抛物線飛出去,“砰”一下砸在大門左前方,反彈到地面,又哐哐彈跳兩下,才順着路面滾動出去。
大半腐人們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拖拉着腳步朝鐵桶去。
淩時迅速貼近,從腐人身後插過去,靠在别墅另一側牆角下。
他停下聽了聽。還好,腐人們各自忙碌,沒人注意到他一閃而過的身影。
剛放下心,“砰——”一聲巨響傳來。
不少腳步聲踢踏踢踏湧進别墅。
糟了。
大門被攻破了。
淩時再不耽擱,一個轉身,抓住牆上的落水管道,腳一蹬牆,整個人輕松地朝上攀爬。
不過幾下,就到了二樓高度。
淩時雙腳發力,一下跳到旁邊二樓陽台邊緣,雙手一抓、腳一翻,就到了陽台上。
隔着陽台的落地玻璃門,淩時一眼看到,路霆嘯正躺在卧室大床上。
他雙目緊閉,口角殘留一絲鮮血,胸口淺灰色襯衫被一灘血迹洇紅。
屋裡的床頭櫃、落地燈全都翻倒在地,十分淩亂。
看得出來,這裡發生過一場混亂。
但這屋子隻有路霆嘯。
這混亂是他自己一個人制造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淩時看到,卧室門口出現了五六個腐人的身影。
一見昏迷的路霆嘯,他們似乎連眼神都放出了些光,張牙舞爪地朝他撲過去。
一隻利爪抓住路霆嘯的襯衫前襟,“刺啦”一聲,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傷口不淺,鮮血頓時噴湧出來。
腐人們顯然更興奮了,嘴裡嗚嗚發出嚎叫。
他們一湧而上,把路霆嘯圍在了中間。
淩時拎起躺椅,用力打在落地玻璃門上。
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門被徹底擊碎,碎渣落了一地。
還好,躺椅是金屬制的。
他直接跨進屋内,對上那五六個腐人的視線。
腐人們有些迷茫,不知這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淩時把手裡的躺椅用力朝腐人身上掄去。
“砰——”一個,“砰——”另一個,一下把路霆嘯身邊的包圍圈砸出一個缺口。
腐人們從懵逼變成了憤怒,龇着牙朝淩時揮舞着胳膊。
淩時立即矮身、避過第一波爪子,一把抓住路霆嘯的胳膊,用力拖到自己身前。
眼前的人仍然閉着眼,敞着胸口幾道剛剛被劃出來的傷口,一點反應也無。
要不是能看到他胸膛微微起伏,都要以為他已經嗝屁了。
淩時拍了拍他臉:“喂,醒醒。”
很是用了些力,拍得臉有些紅。
但沒動靜。
腐人們撲了過來。
好幾雙爪子朝他身上抓來。
淩時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糟糕。
他忘了會被感染的事。
腐人之所以能在這麼短時間内占據全球,就因為他們的強傳染性。
被這爪子抓上一道,不出幾小時,他就能成為他們的隊員了。
他腦子裡神經頓時繃緊,猛地朝旁邊一躲。
刺啦——
爪子再次落在路霆嘯的身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淩時心裡默念。
不過,我是來救你,這樣說來,還是我被你連累。
你受着吧。
淩時很是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