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時被路霆嘯扯着一直往前跑,偶爾有零星站着的腐人,也被他們靈活地躲過。
短短一分鐘,他們穿過腐人群,到了大馬路,又穿過馬路,繞過停在這裡的SUV,沖到了對面那座三層樓高的商場門口。
拜路霆嘯所賜,這裡原本停駐的腐人,都被吸引到對面劇院,随着兩聲爆炸一起留在了劇院門口。
這會兒,他們毫無阻礙地沖進商場大門,經過停擺的扶手電梯、步行樓梯,一直沖到了三樓頂層天台。
推開虛掩的天台小門,淩時一看就看到了那個斜倚在圍牆上的青年。
天台上一馬平川,什麼遮擋都沒有。邊沿一圈圍牆,不過堪堪半人高。
那個青年斜躺在地上,背靠着圍牆,半死不活的,手裡卻舉着一把槍,正瞄準着他們。
淩時立即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你好,我們沒有惡意。”
青年一身黑色運動服,看起來不過20歲左右,眉眼中還帶着一些稚氣。
但他眼神看起來灰蒙蒙的,就像......喪失了所有生命的光彩一樣。
淩時繼續說:“我叫淩時,剛剛在對面大劇院内,看見你救了我們的同伴。”
“我們.....是來感謝你的。”
青年槍口歪了歪,對着淩時上下晃了晃,做了個驅趕的動作:“不用你們謝,趕緊走。”
淩時皺眉,他掃視天台一圈,這裡的确隻有青年一個:“你不走嗎?底下的腐人暫時被我們放倒了。趁現在一起走。”
青年搖頭,神情冷漠:“不用管我。你們再不走,槍口不長眼。”
淩時還想說什麼,身後路霆嘯突然一個箭步上前,蹭蹭往青年那兒走。
青年槍挪了點位置,對準路霆嘯:“别過來。”
路霆嘯理都不理,一邊繼續朝他走,一邊吊兒郎當說:“你算了吧,心存死志、毫無鬥志,連拿着槍的胳膊都在抖。”
“明明狀态很差,卻還顧着救别人。”
“瑪麗亞都沒你聖母。你會開槍嗎?”
說話的功夫,路霆嘯已經走到青年面前,一把握住他槍杆,往下一掰,另一手一捏對方手腕,用力一拽,就把槍卸了。
躺在地下的青年完全洩了氣,垂下胳膊、低着頭,也不說話。
路霆嘯踢了他一腳,毫不客氣地說:“怎麼就不想活了?家人都死光了嗎?”
“喂!”淩時心都要跳出來了,這人嘴上完全沒個把門的,他三兩步跨過去,拉了路霆嘯一把:“你少說兩句。”
路霆嘯“哼”了一聲:“你看他這幅樣子,不直接點,怎麼問得出來?”
這時,天台小門被推開,左昊和甯扶也跑了上來。
看到天台上的青年,兩人也放輕了腳步,慢慢走過來。
淩時蹲在青年面前:“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但是,在這樣的......末世裡,我們都......經曆過死亡。”
說到這兒,淩時停了停,呼吸幾下才繼續:“既然活着,總要對得起這條命。”
說完這些,對面青年依舊無動于衷,低垂着頭一動不動。
左昊走上前,也蹲下來:“喂,哥們兒,謝謝你剛才救我啊。”
“這兩天,要不是你,我和甯扶肯定就......”
“你對我們兩個陌生人都這麼好,自己怎麼就......”
青年依舊毫無動靜。
路霆嘯突然伸手,一把拎起青年後脖頸處的衣領,猛的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青年悶哼一聲,整個人疼得蜷縮起來。
淩時一驚,趕緊拽住路霆嘯:“你幹什麼?!”
路霆嘯沒管它,又是一拳,狠狠打在青年肚子上:“死都不怕了,怕什麼挨打。”
他一把拉住青年胳膊,用力一扯,嘎達一聲,胳膊脫臼了。
青年再忍不住,“啊——”慘叫出聲。
淩時沉默了下,放開了路霆嘯。
沒了鉗制,路霆嘯施展起來更順手了。他把青年往地上一扔,腳一下踩在青年肩膀,壓住他脫臼處:“要是這樣玩,我能跟你玩上三天三夜。怎麼樣?期待嗎?”
青年痛得身子微微顫抖、呼吸很急,用看魔鬼的眼神瞥了路霆嘯一眼:“你......”
那眼神雖然帶着點恐懼,但先前的灰暗卻少了許多。
路霆嘯又用力踩了下:“跟我們走,還是我們留下陪你玩?選一個吧。”
青年又慘叫了一聲,隔了好幾秒,才用很小的聲音說:“跟你們走。”
聽到這句,路霆嘯總算把腳放下來。
淩時生怕他還有什麼多餘的瘋狂舉動,趕緊上前,扶起青年。
咔嚓一下,幫他把胳膊接上了。
旁邊的左昊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路霆嘯上半身探出圍牆,朝大樓底下看了眼:“腐人已經有活動能力了,這些東西的生命力真是頑強。下面走不了了。”
“啊?”左昊立馬出聲:“那怎麼辦?我們又被困住了?”
路霆嘯看了青年一眼:“叫什麼名字?什麼職業?”
青年到底隻有20歲左右,被路霆嘯吓得不輕,這會兒老老實實回答:“賴心遠,國家隊職業射擊隊員,剛剛拿了奧運會男子50米步槍冠軍。”
三個月前,華國剛剛舉辦完奧運會的閉幕式。
淩時瞥了眼被路霆嘯卸下來的槍,果然不是部隊裡的槍,而是比賽場上用的步槍。
看來子彈也不是實彈,不過是比賽用的運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