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不過打了一場架而已,這就脫力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了?
更可惡的是,路霆嘯這貨根本沒有攔他,眼睜睜看他雙膝着地,跪在地上。
他還勾着嘴角:“喲,行這麼大禮?也行,我受了。”
淩時一手撐着地,掙紮着要站起。也想罵人來着,但氣還沒喘勻。
突然,他身上一輕,背上的年輕人被接了過去。
淩時站起身,看着路霆嘯拽着年輕人,一時語塞,對方這麼好心幫他背人,不好意思再罵出口了。
不過,轉眼就看路霆嘯把年輕人往左昊背上一推:“背好。”
左昊絲毫沒有推诿,一把接住,往身上颠了下,把年輕人背得穩當些。
淩時張了張嘴,一時不知是否該吐槽。
他心裡歎了口氣,轉頭問賴心遠:“你家住這附近?”
賴心遠點頭:“離得不遠。跟我來。”
一行人跟着賴心遠,拐了兩個彎,穿過兩條街,來到一個中型小區。
小區入口挺氣派,“嘉雲雅苑”幾個大字招牌橫在大門梁上,限制車輛進入的起落架仍盡忠職守地攔在入口處。
他們從行人入口魚貫而入,很快插進第二排居民樓,第三棟八樓,就是賴心遠的家。
滴滴。
指紋錄入,推門而入。
他們終于有了一個暫時安全的落腳點。
賴心遠引導着左昊把背上的年輕人安置在客卧床上。
由于後腰有傷,隻能側躺。
剛放下沒多久,年輕人就醒了。
淩時上前看他:“你感覺怎麼樣?”
年輕人一看到淩時,掙紮着要起身。
淩時輕輕按住他肩膀:“别動,先休息。”
“你這一身傷.....”
他沒再往下說,大家都知道感染傷口的後果。
年輕人的嘴唇顫了顫,才開口道:“謝謝你,謝謝你們。我......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他說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會在喪失意識前了結自己。
很無奈,但也很有擔當。
場面一時有些安靜。
左昊擰着眉、搓着手,似乎想給予一點安慰,卻沒有合适的話。
倒是賴心遠用平靜的聲音說:“也無所謂了,這個屋子裡的人,估計比你晚不了多少。”
淩時眉心狠狠跳了跳,要不是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他差點兒直接上去捂人的嘴。
“要不讓我試試吧。”身後突然傳來甯扶的聲音:“我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對、對,”左昊聲音也高了些:“甯扶是醫生,興許把傷口感染的地方處理掉就好了呢!”
沒人接話。
要是這麼容易,病毒不會散播得如此迅速。
但也沒人提反對意見。
甯扶走到床邊,挽起一邊衣袖,側頭問:“家裡有醫藥箱嗎?”
賴心遠點頭:“有的。醫用酒精、紗布,一些基本的急用物資都有。”
“嗯。”甯扶點頭:“淩時,麻煩你留下幫忙,其他人先出去吧。”
一說到自己的專業領域,甯扶身上的赢弱感淡了許多,反而透上一種沉穩鎮定的掌控感。
賴心遠很快拿來了醫藥箱,打開後,把裡面物品擺了些出來。
左昊留下了他的匕首。
沒有醫用手術刀,隻能拿這個代替。
其他人都走出房間。
淩時待在一旁,等着甯扶吩咐。
甯扶一手執刀,取出醫用酒精消毒。
“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向崇逸。”
甯扶手上沒停,繼續問:“家住附近嗎?”
向崇逸搖頭:“我是一名瑜伽老師,剛剛在尼泊爾閉關結束。我家住在旁邊那個區,大約十公裡。”
“聽朋友說,這裡有個瑜伽館正在招募有經驗的瑜伽老師,所以過來了。沒想到,就被困在這裡了......”
甯扶擡眉:“哦?在尼泊爾學習瑜伽?看來你在瑜伽上造詣不淺。”
其實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高階的瑜伽修行,兼帶着心性的修煉。
從被腐人圍攻時的絕境,到現在必定會腐變的悲慘結局,向崇逸都沒有表現出太過明顯的害怕。
要換成一般的年輕人,早已經崩潰了。
甯扶:“多大了?你看起來還小。”
向崇逸露出淺淺笑容:“我今年22歲,不算小了。練習瑜伽,有十多年的經驗。應該.....算是資深了。”
甯扶繼續說:“我一會兒幫你處理傷口,會先把傷口處剮掉一層,再把比較深的傷口進行縫合。”
“因為沒有麻藥,所以過程中會很疼。你可以嗎?”
聽到這兒,淩時才明白,甯扶這一通閑聊,是在試圖讓向崇逸放松。
向崇逸笑笑:“放心吧。練瑜伽這麼多年,修身更修心。要說身體上的疼痛,早就不怕了。”
甯扶點頭:“那就太好了。”
說完這句,他舉起消過毒的匕首,開始在向崇逸的傷口上操作。
刮去淺表一層肉,消毒,擦藥。
甯扶:“給我紗布。”
淩時遞過。
甯扶:“膠帶。”
淩時把膠帶撕開,貼在紗布上合适的位置。
甯扶輕輕一按,一個傷口處理完畢。
“以前給人處理過傷口嗎?”
“你不像第一次和醫生配合,很有默契。”
淩時點頭:“嗯。”
不過沒有過多解釋。
甯扶的動作十分熟練,看得出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優秀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