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衆人的歡呼聲,飛機平穩起飛。
藍天、白雲,翺翔在空中的感覺,把所有人最近的憋屈和恐懼一掃而空。
左昊對着客艙舷窗嗷嗷嗷叫着,連賴心遠都難得露出了笑容。
淩時控制飛機進入平流層,心思卻不像他們那樣放松。
一直昏迷不醒的路霆嘯,像一座沉甸甸的山一樣壓在他心上。
副機位的彭高軒看了他一眼:“你說,他會不會......”
“不會。”淩時斬釘截鐵:“他不會有事。”
“他這麼無賴的人,不會為了大家奉獻自己的生命。”
“他沒那麼高尚。”
彭高軒閉上了嘴。
駕駛艙内冷冷清清,客艙内熱熱鬧鬧。
左昊拉着甯扶,正在暢想未來。
“喂,大醫生,到了基地,你想做什麼?”
甯扶:“還是做醫生吧。”
“哦,對。”左昊說:“我問得有點多餘。”
甯扶:“你呢?”
“我啊.......”左昊開始了無邊際的漫想:“再做跆拳道教練,肯定是不可能了。”
“嗯......我想看看有沒有防衛隊之類的職位,畢竟我現在能打嘛。”
甯扶:“嗯。那你跟着淩時。應該沒錯的。”
左昊:“對哦,跟着淩哥就對了。”
一旁的小剛正拽着伊言,非讓他唱歌:“彭哥不在,你就不肯唱了?”
伊言脖子扭着,朝駕駛艙方向看:“我還是去看看高軒。”
“彭哥開飛機呢,”小剛拽着不讓他走:“你别去打擾他。他說了,兩個小時就到了,你倆别這麼依依不舍的。”
伊言臉都紅了:“那你别讓我唱歌,我就不去了。”
軍子也在一旁湊熱鬧:“诶,嫂子,彭哥都誇過你唱歌好聽。你就别害羞了。”
這一聲“嫂子”徹底把伊言說“着火”了。他頂着張紅透的臉,支支吾吾說:“你們别、别瞎叫。我隻是、隻是彭哥的助理。”
“對,助理嘛。”軍子說:“反正彭哥的吃穿住行和賺來的錢都歸你管,一樣的。”
就在大家熱火朝天釋放着近些天的壓力時,一聲嘶吼徹底打破了這片喧鬧。
衆人瞬間安靜下來。
“我是不是聽到......”左昊遲疑着問。
“對。”賴心遠肯定地說:“我也聽到了。”
軍子立馬站起來:“剛剛登機的時候都檢查過了,飛機上沒有腐人啊。”
他沿着客艙座椅中間的走廊朝後溜達:“我再去看看。”
“等等。”甯扶一把拽住他。
又一聲嘶吼從他們後排座位發出。
那聲音和人類的叫喊相去甚遠,幾乎和腐人的發聲一樣。
“卧槽。”左昊直接爆粗口:“那是、那是.......”
甯扶:“......是路霆嘯。”
左昊急了:“那怎麼辦?你趕緊給他治療啊!”
甯扶搖頭:“他連傷口都沒有。我怎麼給他治療?”
說話間,淩時已經沖進了客艙。
“怎麼回事?”
左昊指了指後座:“是路霆嘯,他.......”
淩時一個箭步沖過去。
甯扶一把拽住他:“小心,他要腐變了。”
淩時甩掉他的手,走到路霆嘯身旁。
此時的路霆嘯雙目緊閉,額間全是汗水。
他被座椅上的安全帶環繞着綁住,本是為了起飛降落時的安全考慮,可如今卻成了禁锢他掙紮的枷鎖。
“喂,”淩時拍拍路霆嘯的臉。
被拍臉的人嘴一張,差點咬中淩時。
身後那些人還在喊着。
“淩哥走了,誰在開飛機啊?”
“彭哥呗。”
“啊?他一個臨時工,靠不靠譜啊?”
“放心吧。要死也是咱們一塊兒死。”
淩時顧不上那些,手縮回來的瞬間,愣了愣,又往路霆嘯的嘴前放。
對了,讓他吸血。
吸了血就能清醒。
眼看着路霆嘯嘴剛張開,淩時的手就被拽住了。
身旁甯扶急着說:“不行。他已經沒了神志,根本不知道吸血。”
“你讓他咬,隻會被感染而已。”
保時捷内,路霆嘯當着所有人的面,啃着淩時的脖子,恢複了清醒。
甯扶這位醫生顯然明白淩時血液的功效。
淩時掙脫他的手,重新放回路霆嘯嘴邊:“怕什麼,不是還有你。”
甯扶啞口無言。
果然,神志不清的路霆嘯一口咬上他手腕,牙齒深深嵌入肉中,往旁邊一拉——标準的撕咬。
可牙齒不過拉了一丁點兒,路霆嘯卻停住了。
淩時忍着痛,嘴裡卻沒留情:“抓緊吸啊,婆婆媽媽什麼。”
一旁甯扶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捏住路霆嘯下颌,把淩時手腕拽出來。
平日裡拽得二五八萬牛逼哄哄的路霆嘯,居然乖乖張開了嘴。
淩時也知道,讓路霆嘯主動吸血是不行了。
他擡頭四顧,在機尾儲物倉處看到了急救醫藥箱的标記。
“甯扶,幫我拿醫藥箱。”
甯扶:“你想幹什麼?”
淩時:“快點。”
甯扶歎口氣,去了機尾。
這位醫生當然明白他想做的事,卻顯然不願意他這樣做。
淩時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猜測醫生的動機。
他不能讓路霆嘯出事。
這一會兒的功夫,其他人都湊了過來。大家都沒說話,安靜圍成一圈,低頭看着路霆嘯。
淩時看了大家一眼,突然覺得.......怎麼這麼不吉利呢?跟遺體告别似的。
“駕駛艙隻有彭高軒在,我建議你們系好安全帶。”
大家嗖嗖地全部離開,坐回自己座位,扣安全帶的吧嗒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