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尹識看見淩時，主動打招呼：“這麼早？”

淩時難得一點兒客套都不想講，冷冰冰說：“你們不是更早？”

實驗台旁的中年男子直起身，看着淩時：“小尹，這是哪位啊？”

尹識連忙給他們介紹：“王院長，這位就是昨天把龍犄帶過來的淩時博士。”

又給淩時介紹：“淩博士，這位是基地研究院的王風華院長。”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昨日王院長聽說于總理警衛把龍犄放在了實驗室，就趕緊過來了，研究了一晚上。”

路霆嘯“喲”了一聲：“你們搞研究的，真是刻苦啊。看到好東西，覺都舍不得睡了。”

尹識看起來有點尴尬，搓了搓手才讪讪說：“是啊，對搞研究的來說，一個珍貴的研究品，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也是......昨晚就在這兒了。”

王風華看了淩時一眼，重新拿起放大鏡，彎下腰盯着龍犄：“小淩啊，既然來了，先在旁邊觀摩學習一下吧。”

淩時一口氣憋在嗓子裡。

突然，他胳膊被碰了碰。一轉頭，就見路霆嘯一副搞事情的表情：“喂，隻要你說一句......”

淩時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算了。”

這龍犄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基地想要研究，也屬正常。

他朝王風華走近兩步：“王院長，請問俄州方留下來的資料在哪兒？我想先看一下。”

王風華又站起身，摘掉眼鏡，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淩時一番，足足三秒，才說：“俄州方的資料，是基地最高機密。隻有項目負責人才有權限查看。”

說完，他沒有等待淩時的回複，又戴上眼鏡，繼續忙活了。

淩時一時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路霆嘯又撞了撞他：“喂......”

有那麼一瞬，淩時突然覺得，路霆嘯那種天王老子都不管的性格，其實也挺好的。

從某個角度來說，自己其實也是這樣，不服就幹，管他媽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比起路霆嘯，自己總歸還有那麼一絲看不見的線束縛着，再怎麼出格，還是在一定界限範圍之内的。

不像路霆嘯，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約束他。

“還有，”王風華突然又站直身子，手裡放大鏡對着淩時指了指：“按照規定，隻有C級以上，才能進入這個核心實驗室。”

“讓你們進來，已經是看了于總理的面子了。”

“你們最好也守點規矩，别惹麻煩。”

尹識拽了淩時一下：“淩博士，要不我先帶你熟悉一下實驗室吧？這裡各種各樣的儀器還挺多的，操作起來都得按照規章制度來......”

“你什麼等級啊？”路霆嘯突然問。

尹識愣了下：“哦，我是C1。”

他猶豫了下：“這個等級制度，和以前體制内等級相通的。”

“淩博士，你過去在第一研究院，應該也有自己的等級。”

淩時點點頭。

“你什麼等級啊？”路霆嘯又問。

淩時心裡歎了口氣。

他才23歲，緊趕慢趕修完了兩個博士學位，到研究院不到兩年。

等級這玩意兒，不是光看資質的，也要看資曆。

他聲音很無奈：“B8。”

尹識眼睛一亮：“哇，淩博士，你年紀輕輕，已經B8了？很難得啊。”

“我在第三研究院熬了快十年，才到B8的。”

“小尹，别聊天了。”王風華在一旁插話：“龍犄實驗很重要，你抓緊過來學習。”

“小淩啊，”他吩咐道：“你自己逛一下實驗室吧。規章制度都貼在牆上，你仔細閱讀一下。”

“你不用擔心。有于總理這樣的背景，隻要短短幾年，你就能升C的。到時候過來做我的助手，我好好教你。”

“你什麼等級啊？”路霆嘯第三次發出這樣的疑問。

場面瞬間靜了靜。

他這話問的直接，甚至有些無禮。

王風華看着他好幾秒，才意識到路霆嘯是在問他。

他臉上浮現一絲怒容：“你是什麼人？”

路霆嘯又問，聲音緩慢低沉：“你什麼等級啊？”

尹識連忙在一旁解圍：“王院長是C5等級，是研究院等級最高的人。”

“不過淩博士有研究龍犄的經驗，跟于總理申請一下，應該也可以參與龍犄項目的......”

王風華怒“哼”一聲，打斷尹識的話：“什麼‘應該’？”

“今時不同往日，基地裡執行的是嚴格的等級制度。C級以下，隻能做輔助，洗洗燒杯。”

“還妄想染指龍犄嗎？”

尹識也有點尴尬，小聲勸道：“王院長，您可能不知道。”

“之前的龍犄項目，就是淩時博士負責的......”

“那是崔珩腦子壞了！”王風華打斷道：“這麼重要的項目，居然交給一個毛頭小子。要不是他的錯誤決定，也不至于把華國耽誤到現在這個程度！”

“連俄州這種落後國，都能騎在我們頭上撒野。”

說完，他似乎出夠了氣，挺了挺腰闆，拿出一份上位者的威嚴來。

“記住了，要想在基地生存得好，一切都看等級。”

“等級低的，就得老老實實尊敬等級高的。絕對不可以冒犯！”

“看你們兩個什麼都不懂，這次我就不追究了。再有下一回，我就要處罰你們了。”

路霆嘯鼻子裡冷哼一聲：“你不追究，我要追究。”

“我的等級是C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