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殷甯掩手幹咳,腳下心虛地拐了個彎。
……
好遠啊。
從水路到旱路,從船轉到馬車,殷甯奔波了一天一夜才抵達青雲山腳下,仙霧缭繞,郁蔥繁茂一片綠色。
但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這些修仙門派都喜歡建在山上?殷甯仰頭看着直插雲霄的山,無語凝噎。
沒有電梯……沒有纜車……生爬?想想雙腿就開始發顫了。殷甯皺眉思量着蓮花背着的兩大包行囊,深吸氣,趁蓮花不注意,迅速奪過一個大包甩在自己背上。隻能背一個,多了殷甯真不行。
“小姐快還給蓮花,您怎能做這些粗活!”蓮花急得跳腳,又不敢伸手去奪。
殷甯無所謂地擺擺手,率先邁上台階,回頭對蓮花揚起笑:“可不能把我家小蓮花累壞了。”
這傻孩子,拎着兩個大包奔波一路了,再背上山?我的天,白龍馬都扛不住這麼造……
蓮花眼眶潤潤的,又是感動又是着急,轉着身子跟在小姐身後,伸手托舉行李盡力減輕小姐身上的負擔。
辛辛苦苦爬了兩個時辰,擡頭一看還不到半山腰。
殷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衣着已經不複原來的整潔講究,碎發從精緻的發簪中飄出來,臉上粘上了灰塵,額頭冒出晶瑩的汗珠,随手用衣袖抹掉,為了輕便涼爽,繁瑣複雜的腰飾也被解了下來。
蓮花擦擦汗,利落地取出水囊遞給小姐,又不知道從何處變出來一把薄扇,蹲在一旁給自家小姐扇着柔風。唉,已經停下來歇腳了十餘次,小姐身體嬌貴,到山上還有很遠的路,這可怎麼辦。
強撐着再挪了一段距離,殷甯扶着腰大口喘氣,實在走不動了。腳一軟仰躺在地上,舒展四肢,睜眼望天。
這仙宗非要入嗎?好像現在打道回府。可是,萬一真讓那個道長算準了,三年之後還要死一回,算了,熬過三年,以後就可以舒服躺平了。
突然上空劃過一道白色人影。
殷甯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禦劍飛行?這要是能帶我一程……連忙揮手大喊:“等等、等等!救命!”
天上的身影本來已經劃走了,被喊得調轉方向,又飛了回來。
隻見一抹仙逸仙影,光亮綢緞的衣袍上配着精美繁密的紋飾,勾勒出挺拔俊秀的身形,行雲流水收起佩劍,向着殷甯款款而來。
離得近了殷甯才看清來人的樣貌,肌膚白皙如雪,鼻梁挺翹,睫毛長而卷翹,長發烏黑如鍛,高高束起,随清風輕輕舞動,清冷出塵的氣質宛如一朵雪蓮,高寒端雅,潔白無瑕。
殷甯不由驚歎:好家夥!這臉蛋這身材,要是放到現代不得殺瘋了!完全碾壓那幾個天天臭美的大花小花們。
真該讓某些家發通告上瘾的人瞧瞧,這才叫花!
任之恩剛回宗門,便聽見有人在山門下求救,喊聲有氣無力又痛徹心扉,這才折返查看。原是兩位小友,不知在我山門腳下出了什麼事?任之恩的目光看向殷甯。
“這位道友,發生何事?”
蓮花被着禦劍的陣仗驚到了,激動的小臉通紅,小聲喊了好幾聲:“仙尊仙尊!”
殷甯這才回神,收起在人家臉上流連忘返的眼神,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又裝模作樣理了理發型,學着蓮花的稱呼,開口道:
“仙尊您好,方才見您禦劍飛行,正巧我們要去青玄宗拜師修行,不知可否載一程到山頂?”殷甯望着眼前的人,說得彬彬有禮,情真意切。
任之恩有些意外,沒想到是這樣的請求。看着小姑娘年歲不過二十,眉目顧盼生輝,嬌俏可愛,應該尚不了解青玄宗的規矩。
“道友有所不知,此為青玄宗的通天階,入青玄宗的第一考驗便是這通天階。所以,我恐怕不便出手相助。”
哎呀,美女不光是長得好看,說話聲音也好聽。這叽裡呱啦的,呃,什麼,不便相助?
殷甯急了,難道真要爬上去?爬到何年何月啊!“您,哎呀,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呀,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爬我真要累死了。”
“修仙之人,應無愧于心。”任之恩皺眉,心生不喜,不為所動。
诶诶诶,等等,仙尊别走!殷甯小心翼翼地拉住任之恩,拽着仙尊的衣袖一角,可憐巴巴。
“若我已是青玄宗弟子,還用接受入門考驗嗎?”殷甯掏出宗門的符牌,雙手獻給仙尊,“您看,我的師尊是青玄宗的任之恩。”
殷甯那枚,為内門弟子符牌,其内存有師尊印記,而蓮花那枚符牌,顔色更淺一層,為外門弟子,尚無師徒傳承記錄。
任之恩眼裡閃過詫異,接過來低頭看去,還真是我宗的身份牌。随即擡手,向其内注入一絲靈力探查,雙眸微微張大。真是我的弟子?
怎會如此?我從未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