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宋南喬第一次見阮嘉姝的親人。
她出門去帶了兩份午餐來,那張病床上是她的母親阮潇,她安靜的躺在那張病床上,身旁是阮嘉姝請來的護工。她也沒多問,隻湊到阮嘉姝的身側:“一起吃?”
“早上你請我,中午我請你。”宋南喬将自己手中領着的一份餐遞過去。
宋南喬塞進她的手裡,生怕她不吃:“不知道你有什麼忌口,随便點的,要是有什麼不吃的我再去換一份。”
阮嘉姝接過手中的餐盒:“沒什麼忌口。”
餓的時候什麼都能吃,哪裡來的忌口,阮嘉姝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吃過飯後阮嘉姝靜靜的坐在母親的床前,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機會等到母親醒過來的一天。
醫生早已無數次的下達病危通知,但她與媽媽一直不想要放棄她。
阮嘉姝扭頭問向宋南喬:“你要先回去嗎?”
宋南喬的語氣淨是放軟,“我也沒什麼事,讓我陪陪學姐吧。學姐不要趕我走。”
“好。”阮嘉姝的心也軟了。
呆在這裡半日,宋南喬也或多或少知道阮嘉姝母親的情況,大緻也猜出來一二。她的母親因公務受傷成了植物人,母親出事的時候阮嘉姝隻有十一二歲。
知道後的宋南喬也隻剩下心疼,她心疼她的學姐。
可是她不是醫生,也幫不上什麼忙。
到了晚上宋南喬見到了風塵仆仆而來的女子,是她的另外一位母親,阮嘉姝同她長得要更像一些。
“嘉姝,辛苦你了。”她的媽媽眼睛泛紅,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人隻關注着病床上的妻子。
阮嘉姝搖頭,“我回去了。”
一場節日,絲毫沒有節日的氛圍。
宋南喬也沒再提起今天是中秋,靜默陪在她的身側。
“她們兩很相愛,最初的我也是在她們的愛中長大的。”可是後來什麼都變了,阮嘉姝心底泛苦繼續說完整:“媽媽她想了很多辦法,可是始終沒有辦法讓她醒過來,之後我們家便一直這樣了。”
誰也沒有辦法預料的事故,她恨,卻什麼也沒有辦法恨。
“宋南喬,不要喜歡我了。”阮嘉姝看着她的眼睛,堅定地說。
她負擔不起這樣的家庭,倒不如不要招惹她。
宋南喬猛然搖頭,“學姐,我可以慢慢等。”
“要我不喜歡學姐,我做不到。”
她比她要小一點,時間也比她要慢一點,她可以慢慢等。
勸告無用,阮嘉姝沉默地回了宿舍。
今夜無風亦無雨,隻剩下氣氛焦灼的空氣。
這是阮嘉姝同她說話最多的一天,雖然是在勸自己不要喜歡她,但是沒有關系,還有時間的,真希望時間能快一些,這樣她就長大了,能找到辦法了吧。
……
宋南喬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向來自律阮嘉姝已經洗漱完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宋南喬眉心一皺。若是不是這間房間她可能都不會相信她與阮嘉姝昨天發生過什麼。
腦袋裡一幕幕旖旎的畫面閃過,宋南喬含笑,急忙起身去洗漱。
宋南喬往餐廳走,發現了桌子上的早餐,一杯還帶着溫熱的牛奶,還有面包,應該是阮嘉姝留給她的。她的學姐真是太好了,宋南喬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發現阮嘉姝的時候,她已經在書房工作了。她往書房瞅了一眼,利索的去廚房找了個幹淨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水,端了一杯水走到她的面前些許,放下杯子試探地問:“學姐……有哪裡不舒服嗎?”
阮嘉姝帶着黑色眼睛從電腦後探出腦袋朝着她搖頭,接着同電腦裡的人說話:“繼續彙報。”
宋南喬松開杯子的手微滞,轉身落荒逃出書房,天知道她老婆在視頻會議。
自己都問了什麼話!她站在書房門口,捂着自己的心口聽着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
她摸索出口袋裡的手機,打開微信給阮嘉姝。
小樹:我不知道你在開會。
阮嘉姝沒有回她,她站在門口瞅了瞅,最後回到了主卧去。
主卧的床單已經被洗起來了,阿姨不會這個點來家裡,那麼是誰洗的?宋南喬清楚地知道。
她想她大概得多學點東西。
宋南喬通知金姐給自己放了假,她窩在家裡本是想要陪着阮嘉姝的,但她好像不需要人陪,她無措地坐在客廳裡随意點開電視看。
“中午要吃什麼?”阮嘉姝終于開完會議從書房内走出來。
宋南喬反問她:“學姐有什麼想要吃的嗎?”
宋南喬被克制飲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早就習慣了,吃什麼對于她而已并不是特别重要。
“那我随便下面吃?”就她們兩個在家,阮嘉姝也沒準備煮太複雜。
“好。”宋南喬點頭,又弱弱地問,“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阮嘉姝打量起她,在思考她能做什麼,“過來幫我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