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吃？”火上的廚子看見他一個人回來，有些輕蔑地問：“那兩個少爺是不是等你送呢？”

“不是，”任毅說，“他們昨晚忙了一晚上，這會軍師才睡着，給他們留兩份就行。我看他們人挺好的，你别對他們報那麼大的偏見。”

“切！他告訴你他們忙了一晚上的？我看就是唬你，肯定是不想起才這麼說。”那個廚子是上次戰争中受了傷的老兵，家裡沒人了，不願意回去，就留在火上了。

“三殿下一來就交代不必另外起鍋竈，要與将士同吃同住，也沒矯情什麼啊。”任毅依舊替他們辯解。

那老兵看着他搖搖頭，說：“你就是一根筋，沒心眼，那肯定是他們為了博名聲才這麼做的，說不定他們不吃飯就是自己又開了小竈了。”

“你……”任毅憋着一口氣，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隻能轉身走了……

估摸着過了半個時辰，衛遠幽幽轉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言離在他身側伏案苦思。

衛遠見他皺着眉一副認真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玩，就問道：“想什麼呢？”

“嗯？”言離被他突然出聲打斷，驚地聳了一下。

衛遠看着他，笑出聲來。

言離看他笑着還帶着剛剛睡醒的柔軟，像個使壞得了手的小貓似的。于是也柔和了眉眼，跟他說：“怎麼趴在這裡就睡着了？才睡了這麼一會兒，再去裡面睡一會兒吧。”

衛遠搖搖頭，說：“這會兒不困了。你還沒說，在想什麼呢？”

“想該怎麼阻攔他們出兵。”言離把身前的圖移到兩人之間，“位置靠裡，行動人就要少。守衛森嚴，不好從外部動手，從内部動手容易暴露，時機不确定性大，對潛伏的人要求很高。而且，如果暴露，反而被狄族抓住把柄出兵，風險太大了。”

“嗯，說的有道理。那就是死局了？”衛遠聽着他的話，斂去了笑意，但依舊不是苦惱的樣子。

“若有輕易得來的方法，霍将軍也不會開始轉移百姓了，這不是抱了必要棄城的心。”言離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又擡頭看他，“怎麼，你有想法了？”

“你猜……”衛遠笑笑……

兩人出現在夥房的時候，老兵被吓了一跳。

剛準備行禮，卻被言離叫停。

“不用多禮，我們誤了飯點，給你們添麻煩了。可還有吃的？”言離問。

“這個……”那老兵結結巴巴地，眼神飄忽不定。他理所應當地認為他們不會來吃飯，所以根本就沒留下飯菜。

兩人看他這神态，怎麼會猜不出發生了什麼。

言離目露不悅，剛想質問，衛遠卻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言離收到他的暗示，轉過頭去，說：“算了，還剩什麼食材，我自己做一點吧。”

“怎麼敢讓您動手呢，我來再做一些吧。”那老兵見他沒再多說什麼，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不必，拿着食材來就行。”言離挽起袖子。

老兵不敢磨蹭，把中午剩的食材和預備晚上用的食材都拿了出來。

言離挑挑揀揀，隻拿了幾個雞蛋和一些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