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釋清楚了，程十二跟随傅大福回到學堂，在她旁邊沒人的案幾坐下，不時翻翻傅大福案幾上的書冊。

氣得傅大福心裡默念了好幾遍“這人是财神，不能在學堂打架吓到小孩子”才壓住了心裡的火氣。

又過了一天，傅大福出院門的時候碰上了同樣要去學堂的程十二。

不僅如此，程十二還帶了比她更多的點心和靈果，吃的小豆丁們開心的不得了，嘴上全是十二哥，十二姐夫，就連傅十七也給他的點心靈果籠絡了去。

傅大福終于明白這人看不慣她在學堂的好人緣，過來搶生意了，隻能不停的強迫自己去想那儲物袋裡的月錢和書房裡的賬冊，才堪堪忍住。

休沐日，兩人如約巡查了傅大福的城裡的十餘處店鋪。回來後，程十二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是不是問題很大，很棘手？”傅大福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不好解決。”程十二拉着傅大福去了書房，拿出傅大福的賬冊，又拿出自己的一本賬冊指給她看。

“你鋪子裡的問題一般有兩種，第一鋪子裡是賣的東西種類太多，賣不動貨物的壓貨太多，導緻鋪子裡資金流動緩慢。第二是同樣面積大小的鋪子，你鋪子裡的夥計是我鋪子裡的兩倍到三倍，鋪子很大一部分盈利都付了他們的薪酬。”

“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傅大福心道自己這幾天果然沒有白白忍受程十二的抽風，他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第一種好解決，就是砍掉那些賣不出去的貨物，側重點放在能盈利的貨物上，盡快的回籠資金。”

程十二想了想又說：“第二種比較難辦，你的鋪子裡的掌櫃夥計全都是你們傅氏族人，這些人裁不了，也不能退回傅家，隻能找新的生意安置多餘的人手。我估計，你的鋪子的情況還算好的，畢竟你要出嫁，給你的肯定是他們認為不錯的鋪子。你們傅家傳承萬年，傅氏族人不知凡幾，要是都安置在傅家的鋪子裡，你爺爺和其他族人手裡的那些鋪子估計情況更糟。”

程十二的推斷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劈開了傅氏家族的所面臨的困境，傅大福不自覺的慌了神，争辯道：“可是我曾祖父和祖父說，我們家府庫裡的法寶多着呢，不愁的啊。”

“府庫裡的東西再多再珍貴，也不能賣了換靈石用，族人是需要靈石過生活修煉的。你們傅家養了多少族人，照這樣下去，族人越來越多，鋪子裡的收入入不敷出，就算是清掉府庫，也撐不了多久。”

傅大福心亂如麻，她想起了那些擔心自己在程家受委屈的伯娘嬸子們，想起了擔心程十二欺負自己擋在她前面的族弟族妹們。想到夢裡為了傅家殚精竭慮的祖父，還有才三歲的傅思安，傅家未來的家主人選，她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祖父，弟弟，族人們為财所困嗎？照這樣下去，就算沒有計羽曦動手腳，傅氏家族恐怕還是會有大廈将傾的那一日。

“我說的是最壞的程度，傅家鋪子現在估計周轉不成問題，沒有到最糟糕的程度，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再說了，傅家再怎麼落敗，你曾祖父還在的，對你們這一脈影響不大。”程十二說道。

“怎麼補救？我也不會做新生意，鋪子裡的盈利就那麼點，怎麼夠安置多餘的族人？我也不能置族人于不顧吧？”初聞噩耗，傅大福難免沮喪。

“還可以找辦法先把現有鋪子的盈利做上去，多賣東西總歸能賺錢的。而且現在我們的靈淨山也可以用來賺靈石了，那麼多荒地都可以開出來種靈米和靈草，樹林裡那些以前沒人采的靈果還可以找人采出來，賣掉或者釀果酒都可以，酒要是好的話，還能開個酒鋪子。我的程氏的族人不多，大都在我爹的鋪子裡，估計沒多少空閑人手，你們傅氏的人可以來靈淨山種地，采果子，釀酒，到時候能給族裡和族人添不少進項的。”

傅十二的眼睛裡有了亮光，“程十二，我發現你還是很有生意頭腦的嘛。”

難得聽到傅大福的誇贊，程十二笑開了花：“那是，你還沒看到我更能賺錢的時候呢，放心吧，跟着小爺混，小爺吃肉就讓你吃肉，小爺喝湯就讓你喝湯。”

“程十二，結婚後你變了好多，都不和我打架了。”故作而又言他，傅大福心裡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被程十二罩着的感覺好像也不是那麼糟。

“為什麼一定要打架？你人緣多好啊，小爺要是天天和你打架，還不給我們程家那些小毛頭在心裡罵死，你們傅家那些族弟族妹要一起上我可打不過。吃了我那麼多的點心靈果，他們最喜歡的還是你。”程十二幽幽的說道。

傅大福想象了下那個畫面，輕聲笑了起來。

休沐日已經過半，趁着還有時間，兩個人過了一遍傅大福鋪子的賬冊，找出那些鋪子裡需要砍掉或者低價出售的物品，詳細的列了一個清單，讓随從交給各個鋪子的掌櫃。

程十二讓人去勘測整個靈淨山脈可以種植靈谷，靈草以及藥園的土地面積，山脈裡的野生靈果，靈果樹的數量，估算采摘培育新的靈果樹所需要的人手。

安排完畢後，又和傅大福拿出從錦繡閣的樣衣，仔細的觀察了起來。傅大福名下有二十三間錦繡閣，占傅大福手裡鋪子的四分之一。和錦衣坊以定制高階法衣不同的是，錦繡閣出售成品的中階以及低階法衣。

“錦繡閣裡的法衣樣式是不是多年都沒變過？”傅大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