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把這一切都告訴你。”
“……???”
“從爬行到奔走,這是每一個幼崽都必須要經曆的過程,誰也别想例外。”
“……”
“雖說要不要轉化的權力在你身上,但——”祂又笑了一下:
“按照你的情況,力量與身體的成長是成正比的關系。也就是說……”
“使用冰元素的力量,你最多也就把身體維持在這幅少年期的模樣;但假若能将力量全部轉化成功的話,你就能成長為青年體,乃至于成人體的模樣。”
“所以到底要不要轉化,還是得看你自己。”
轉化是一件有風險的事情,這一點雙方都心知肚明,已經獨立的幼崽理應由自己做出決定。
話題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原點。
塔塔娜眉梢上的神經不受控制地跳了跳,“那如果我不轉化呢?”
對于她的問題,對方俨然并不詫異,語氣輕巧,稀松平常:“最多再過個十幾二十年,污染就會沖破封印,然後你就會被變成逆神的養分。”
“不過這樣至少比較穩妥,雖說會一直遭受呓語的侵襲。但選擇轉化的話,你就是随時都有可能死去。”
可偏偏卻唯有選擇轉化,才會擁有那一線生機。
祂将利害剖析得十分清晰。法師的心間很快就有了決斷——
她轉過身來,恰逢有破碎的金斑撒進了她墨綠色的瞳底,聲音逐漸與氣流的走勢揉作了一體,“那就請您,将轉化的方法告訴我吧。”
……
“那個喬伊,你過來一下。”
另一邊的蘭黛娅與泰姬還尚且不知塔塔娜的經曆,兩人在真正的宮殿裡四下探尋。
一開始的時候倒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直到泰姬的手無意中觸碰到了宮殿中的某面牆壁。
感受到自牆面上傳來明顯雕刻的痕迹,使者一面在牆上細細摸索,一面扭頭,将監考官也一并叫了過來。
入目是一堵極為高聳的牆面,看上去倒是平整光滑,一眼望不到頭,可手底下傳來的觸感又騙不得人。
單憑人的手俨然無法将它全部的内容都描摹出來。蘭黛娅想了想,擡手往牆面上敲了兩下。
“叩叩”
牆面上雕塑的材質與她的指節之間碰撞出了沉悶而有厚重的響。顯而易見,這堵牆的背面是實心。
有冰藍色的光點随着她的的舉動,從指節與牆面觸碰到的地方跳躍了出來。
緊随其後的,就是從牆面上傳來了冰層凝結的聲音,窸窸窣窣,正在宛若蛛網般朝着牆的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寒意分明已經迸到了人的臉上,可單憑肉眼,卻也仍舊隻能看到這一堵平整厚重的牆面。并沒有什麼随着冰層的加厚從而顯露出來。
見此情形,蘭黛娅敲在牆面上的指節就驟然發力,原本還在牆上覆蓋蔓延的冰層恍若被人用重錘砸過那般——
随着“砰砰砰”的幾聲脆響,即便以人的肉眼隻能看到那一堵平平無奇的牆面,但也不難叫人想象出:
起初隻是以與指節接觸的地方為圓心,寸寸向外龜裂出蛛網裂縫;随後就是有破碎的冰片自邊緣處翹起,受力朝着四面八方濺開;最後才全部爆開,炸成了盛放的冰花。
混合有冰屑的氣流卷過了人的衣擺與發梢,奈何牆面卻與先前一模一樣,并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我試試。”許是受到了什麼啟發,泰姬阻止了聖女下一步的舉動,手掌貼上牆面,阖眸閉眼,集中精力。精神力好似潮水一般翻湧而出——
于是她就“看”到了,先前以人的肉眼看不到的,覆蓋在牆面上的那一層朦朦胧胧的水汽。
這些水汽綿綿密密,活躍充斥在牆壁的上方。将下方的雕塑遮蓋得嚴嚴實實,恍若屏障。
叫她無論如何仔細地觀察,都找不出相對薄弱的地方。
泰姬試探着,将精神力壓縮得變窄變薄,最終變幻成了一柄小刀的形狀,刺入屏障當中。
整個過程極為平滑順暢,恍若切豆腐那般,沒有感到任何阻塞。
可當刀身徹底第沒入“豆腐”當中之後,泰姬卻能明顯感受到精神力恍若進入到了某種黏膩膠着的半液态物體,被一股無與倫比的粘合力固定在原處,進不去也出不來。
輕“啧”一聲過後,泰姬索性撤去了手上的力,轉而專注地将刀身刺入屏障的部位沿長。
越來越多的精神力彙聚在她的指尖,落地生根般朝着屏障裡面拼命地鑽。
感受到威脅,屏障的表面不再平靜,宛若活過來那般,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刀身在努力地向内刺去,而屏障則是在盡力地将它向外推出。
兩股目的截然相反的力量一時僵持不下,反倒是令這道原本隻能由“心”去觀測的屏障由虛向實,若隐若現的顯露在人的眼前。
——蘭黛娅看到了屏障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