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麼看來我的鎮定可能還有一部分來自于酒精對神經的麻痹。
至少在發着藍光的長/*/槍瞄準我之前,我還在繼續喝着那杯一直拿在手裡沒有放下過的雞尾酒。
光彈擊中我脖子右側,比飛機機油爆炸還要滾燙的灼燒感從那裡蔓延到全身。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倒下,玻璃杯可能是掉在了床邊的地毯上,“當”的一聲,應該沒有摔碎。
再他媽的見吧。
我閉上眼睛。
——明天又是全新的今天。
——
我以為我會再次從那張床上醒來。
直到比視覺先一步傳來的嗅覺告訴我這個地方至少擺着二十升消毒水。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護士剛好在給我換輸液袋,看見我醒來便問我。
“今天是幾号,我睡了多久”,我的右肩膀和脖子火辣辣地疼,嗓音則嘶啞的像黑暗搖滾樂隊的主唱。
面對我的問題,護士的表情顯得有些為難。
而她不知道她為難的表情對于我來說有如上帝的福音。
“你睡了快一個月”,她的五官擠成很抱歉的樣子,“有兩個人想要和你談談”。
在我的視覺範圍内出現其中一個人的臉時,仿佛有一潑冰水澆在我的身上,讓我原本雀躍的心瞬間墜入谷底。
Don’t say it.
我他媽的求你不要說。
“女士您好,我們來自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
根本沒有給我等第二隻靴子落下的緩沖時間,這隻鞋就重重地踩在了我的臉上,還狠狠碾了幾下。
神盾局的人發現了什麼?
是覺得我在房間裡吃披薩喝飲料的行為很詭異?還是我莫名其妙地從外星人的攻擊下撿回一條命?
坦白說我對自己為什麼活了下來毫無頭緒。
畢竟藍色光彈打在我脖子上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再次迎接今天的準備。
“女士,你還記得外星人襲擊紐約的當天你在做什麼嗎?”
“額,我八點二十二分起床,叫了一張披薩和兩瓶酒,然後十一點拿到外賣坐在床上開始吃”
實話隻能說到這裡,後面的我還沒想好怎麼編。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神盾局會讓我有種“完蛋了,全都完蛋了”的想法。
總之,看着因為我躺視的角度而微微變形的特工的臉,我的心态能用如喪考妣來形容。
也許是我心如死灰的絕望讓我的器官放棄了工作,我的血液流速開始變慢,心髒由于供血不足開始一抽一抽的心悸。
後來我才知道那名護士也是神盾局的人,我躺着的病床在神盾局的醫療研究所裡,我在室内三名特工的注視和四台無死角的監控下消失了。
正如我很後來很後來才知道複仇者聯盟跟着我一起經曆了接下來的循環一樣。
但就像我說的一樣,那都是後來。
現在,愈來愈抽痛的心悸帶給了我一絲熟悉感,放松在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痛楚中,我閉上眼睛。
睡吧,明天又是全新的今天。
我無比确信再睜眼後又會看到白色的枕套。
——我還有無數個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