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學校建成的第五年,有一個學生跳樓死了,當時她的頭上就帶着一個和你這個一模一樣的海棠果發夾。”
“前些天我去偷看班主任在不在辦公室的時候,在教學樓的樹叢裡撿到了一個海棠果發夾。還是年老師和我說了這個故事後,我才把它扔了的。”
“你趕緊扔了它,它在我們學校不祥。”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還知道這個發夾主人的名字——”
——叫朱瑩瑩。
姜頌禾猛然瞪大眼睛。
是先前李鐵柱提過的那個女孩子。
姜頌禾快速把檔案從袋子裡抽出來,随後一字一句地閱讀着檔案。
上面的文字很多,總結一下就是:死者朱瑩瑩,12歲,性别女,京祁市第一初級中學初一學生,于11月23日淩晨五點四十分墜樓身亡,身上多處淤傷,符合墜樓身亡條件。死者衣物穿戴整齊,屍體表面無任何外傷,發現屍體時發頂正夾着一個紅色海棠果發夾。死者家屬拒絕解剖,并強烈要求以自殺結案。
看來李鐵柱說得一點都沒錯,她撿到的那個海棠果發夾,就是朱瑩瑩的。
那麼上面的血迹,也是她的了?
劉念、朱瑩瑩、還有年予白,好像都和這個海棠果發夾有牽扯,那這三個人又是什麼關系?
姜頌禾思考着,手裡翻看照片的速度不自覺加快。
直到翻看到死者的正臉照片。
姜頌禾的身體倏地僵住。
這…這倆人長得也有點太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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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頌禾抱着檔案走進警隊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裡坐滿了人。
很顯然,是出外勤的警員回來了。
“我們現在知道劉念這個名字是假的,真正的劉念……”姜酩野話還未落,瞥眼看到抱着檔案走進來的姜頌禾,他蹙眉溫柔道,“頌禾,哥哥有會要開,你先去外面。”
他話音剛落,屋内所有人的目光整齊地看過來。
姜頌禾懵懵地眨了眨眼,道:“哥哥,我剛才上廁所,路過檔案室,裡面的大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說你們破案可能用得到。”
姜酩野伸手,姜頌禾乖巧地小跑過去把檔案交到他手裡。
姜酩野随手把裡面的檔案報告拽出來,立刻一張照片飄到了地上。
“姜隊!這個人和劉念長得好像啊。”順手撿起照片的林建剛道,“就像縮小版的劉念。”
姜酩野的眉頭再次皺緊了幾分,他的手摩挲着檔案上的名字,像是在思考,他喃喃道:“朱瑩瑩?”
“哦,我想起來了,這一年陸陸續續有不少信件送往我們警局,好像就是關于朱瑩瑩的。起初我們還以為是惡作劇,沒怎麼理會。因為信上隻說五年前的學生跳樓自殺案另有隐情,希望我們警方展開調查,她可以給我們出警費,”人群裡一名警員道,“可是那個案子五年前就已經結案封存了,我們讓她拿出足以舊案重查的證據,結果她就像憑空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們特地走訪詢問過朱瑩瑩的家長,他們說從沒去過警局,并說他們失去女兒的這段記憶太慘痛,讓我們不要再提,更不要因為這件事再來找他們了。”
“姜隊!我突然想起來,朱瑩瑩好像有個姐姐叫朱珍珍,是劉念的舍友,也是教育專業的,倆人是上下鋪,”正在開會的一名警員道,“關系特别好。”
“死者用劉念當假名,那有沒有可能死者實際上是朱珍珍啊。”林建剛喃喃道。
“現在戶籍制度不完善,有這個可能。”又一位警員道。
“五年前的案子,誰接觸過?”姜酩野舉着手裡的檔案,對着人群問道。
一位稍微年長的警員,握着茶杯道:“這個案子發生的時候,我剛入職,接觸到的線索不是很多。我記得當時學校剛建成,很多鄉鎮的學生和老師都被聚到了這所學校。”
“這個小女孩很奇怪,她學習不好,平時不怎麼說話,也沒什麼朋友。老師都說這個小姑娘很老實,誰都沒料到她會跳樓。”
“當時家長反應也很奇怪,剛發現死者的時候一個勁兒哭,很配合我們的工作。結果第二天,我們請省隊的法醫來解剖屍體的時候,他們說什麼也不配合了,反倒是她那個姐姐大吵大鬧讓我們還妹妹一個公道,結果被父母呼了一巴掌。”
“有沒有可能是在學校受到了什麼委屈,心理承受不住才選擇了自殺?”林建剛下意識問了句,“死者家長覺得這件事不光彩,才不配合警方工作的?”
不對。
這所學校這麼奇怪,絕對不是受委屈這麼簡單……
姜頌禾低頭思考着。
“應該不是,同學都在說朱瑩瑩除了不愛說話不愛交集外,和同學交往并無任何異常。”之前那位年長一些的警員猛然想到了什麼,他立刻補充道,“哦,我想起來了,當時朱瑩瑩的班主任說朱瑩瑩個子不高,身體特别瘦,低血糖也很嚴重,經常上講台上做題的空兒,就暈倒了。”
“所以,當時我們警隊的人懷疑,是朱瑩瑩的家長虐待她,故意不讓她吃飽飯,所以才這樣的。”
“朱瑩瑩家很困難嗎?”林建剛問。
“對,他們家非常不富裕,一共三個孩子。朱瑩瑩排行老二,前面一個姐姐,後面一個弟弟。說起來這個小孩也是可憐,爸爸常年賭博,媽媽又一心想要個兒子,所以在生完她後,又緊趕慢趕生了一個男娃,”那位警員繼續道,“那個男娃和朱瑩瑩差不了幾歲,現在估計都上高中了吧。”
“但聽說學習不好,退了學,現在不知道又去哪兒上學去了。”
“姜隊,年予白不見了。”門口,一個着急的聲音推門而入。
姜酩野:“怎麼回事?”
趕回來的顧枳聿喘着粗氣道:“我剛領人去年予白家裡,發現他家根本沒人。等我們強行入門,發現屋子裡亂糟糟的,像是畏罪潛逃了。”
不對,絕對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年予白把兇器放校長辦公室的話,那麼他絕對沒可能畏罪潛逃。
他一定是被綁架了!
可是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