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系統終于結束了自己的演講,許漾才不急不忙道:“嗯”,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帶過。
系統直接被氣成了河豚,默默地蜷縮起來,自我反省去了。
許漾去了一趟超市,買了水彩和紙張,原先的許漾是學藝術出身的,憑借這身本領想賺錢也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現在的許漾也算是有一點積累。
随處找了個公園,塗塗抹抹忙了一下午,看着上面的畫作,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眼西斜的落日,許漾這才收拾了東西,準備把畫送去工作室就去接鐘予。
不過天公不作美,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深秋的氣候透着一股子涼意。
鐘予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玻璃窗上濺落的雨絲,眸子裡是濃重的失望,心情比外面的天色也好不了多少,他覺得許漾今天大約是不會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落日漸漸沒入了地平線,房間裡一片死寂,窗外明亮的燈火照射在鐘予的臉上,無端添了幾分苦澀與心酸。
他動了動發麻的的雙腿,準備随便吃點湊合一下,手機傳來消息的提示音,一條未讀信息躺在那格外顯眼。
“在幾樓?”
寥寥無幾的幾個字就讓鐘予的心一下子活了過來,他飛快的敲下幾個字:“十七樓”。
然後把手機随手一丢,飛速沖進了衛生間,整理了下淩亂的碎發,看着鏡中的自己,鐘予滿意的點了點頭。
敲門聲如約響起,鐘予手掌輕輕一按,門就開了,裹挾着涼風的男人站在昏黃的樓道裡,莫名添了幾分溫度。
許漾撣了撣衣服上沾的水珠,面前伸出一隻玉掌,擦拭着他被雨水打濕的臉頰,一半溫暖,一半冰涼。
鐘予有些嗔怪道:“下着雨怎麼還過來了,都淋濕了”。
許漾盯着鐘予略略泛紅的眼眶,“等了很久?”
鐘予絞着手指,低聲應道:“嗯”。
“如果今天我不來,阿予都要變成小哭包了”,許漾随手脫了外套,挂在玄關處。
鐘予咬了咬唇,這是實話,當他以為許漾不會來的時候,内心的酸澀幾乎要溢出來了。
不過,他現在關注的是另一件事,剛剛許漾喊他…阿予,像是愛人之間的親昵。
許漾将那截垂落的細腕握住,“今天不能出去吃了,我做飯給你吃,想吃什麼?”
鐘予回神,脫口而出道:“你去洗個澡吧”。
許漾愣了下,“不吃飯了?”
鐘予這才反應過來,臉頰飄上一抹薄紅,“不是…會感冒…”。
許漾現在的确挺不舒服的,因為下雨的緣故,渾身上下都有些潮濕,衣服緊貼着皮膚,黏糊糊的。
“嗯,衛生間在哪兒?”
鐘予擡手指了指,“那就是”。
許漾扭頭,道:“阿予不給我找件衣服嗎?”
鐘予的臉更紅了,他慢吞吞的進了卧室,找了一套睡衣,不好意思道:“可能有點小,你将就一下”。
許漾把衣服拿在手裡,還能聞到淡淡的皂香,瞥了眼眼前人紅透的耳根,會心的笑了笑。
鐘予坐在沙發上,臉色燒的近乎滴血,今天的場景和昨天出奇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一次在許漾家,一次在他家罷了。
他微微别過臉,盡量忽略今天的不同尋常,但聲音還是無孔不入的鑽入耳中,滲入大腦皮層,一點點刺激着他的神經。
好不容易捱到許漾出來,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鐘予結巴道:“你…你怎麼不穿上衣啊…”。
許漾輕笑道:“你的衣服我穿不上”,他快被這件褲子勒死了,這也太瘦了。
“啊?”鐘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着許漾,大腦像是宕機了。
三秒鐘後,鐘予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許漾在說什麼,嗫嚅道:“我去收拾一下…”,鐘予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許漾看着緊閉的房門,晃晃悠悠的走去廚房,其實這個世界的許漾是不會做飯的,但是他會啊,看在這個小男生這麼可愛的份上,他下一次廚獎勵一下也是應該的。
許漾拉開冰箱門,準備看看有什麼菜,裡面大都是一些快餐,許漾拿了青菜,準備炒個菜,煲個粥。
‘嗒嗒嗒’的切菜聲伴随着油煙機的嗡鳴聲響徹在這一方小小的家園中,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
而此刻的鐘予倚靠在門框上,平複着自己過快的心跳聲,浴室裡的熱氣還未完全散去,清淡的沐浴露香氣讓鐘予感到陌生,明明他每天晚上都要用的,如今卻摻雜了一股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他将許漾的衣服收進髒衣簍,卻在看到掉落的物件時手指都顫抖了,然後慌亂的塞進髒衣簍,推進了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