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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聽晚見勢不好收場,多買是好,可她沒有那麼多庫存啊。
風信将登記的冊子數量粗略一算,已快接近千罐了,她急着走到陸聽晚跟前,“掌櫃的,知春裡第一批玉露膏現貨隻有八百罐。眼下這些二樓的貴人定下的數量已超咱們庫存,加上散客的加起來也有一千多,這貨物怕是供應不上啊。”
陸聽晚從容自若,拍了拍風信肩頭,“無妨,你且做好登記,維持店内客人情緒。”
“嗯。”風信重重點頭。
洛雲初關心道:“這麼多的貨物,你當如何應付?”
“煩請洛公子替我去樓上安撫安撫?”陸聽晚打起他的主意來。
“那是自然,我尚可維持一段,”洛雲初看着台下蜂擁的人群,“可這些你當如何。”
陸聽晚細眉一挑,抄起旁邊的鑼鼓,咚咚敲響兩聲,店内悄然安靜。
“大夥要買玉露膏的先不急,承蒙諸位關照,适才店内女使已經登記諸位的玉露膏數額。但玉露膏制成所需人力時間有限,且玉露膏制成後十五日内用完其效果更是顯著,倘若過了這個時間,雖不影響使用,可效果略損,故而一氣購買數量過多,用不完便是暴殄天物了。”
二樓其中一位掌櫃道:“那依江掌櫃而言,咱們想多訂還不成了?”
洛雲初替其安撫:“劉掌櫃稍安勿躁,咱們江掌櫃何時會讓諸位失望呢,尚且聽聽其言也未嘗不可。”
那人知道洛雲初乃是現任商會會長,說話語氣恭敬:“洛公子所言極是,我等并非不信任江掌櫃,隻是所需數額也是與諸位掌櫃一同定好的。”
洛雲初其實有一點不明,陸聽晚為何要邀約其他店鋪掌櫃來這新品上市宴。倘若是為了熱鬧和充場面也說得過去,隻是當真如此簡單嗎?
台上陸聽晚揚言起:“謝掌櫃莫急,今日諸位所定下的數額,凡是超出十罐的,知春裡都會在十日内如數送往諸位店鋪和府邸,自然若想親臨小店來取也成,十日内未取的,小店都會派人親送府中。”
“如此,謝掌櫃覺着可行?”
謝掌櫃思忖須臾,并未那麼爽利應下,“難不成知春裡是沒有那麼多庫存,既無金剛鑽就别攬瓷器活嘛。”
洛雲初诘問道:“謝掌櫃,今日是來捧場的,還是來進貨的?還是您想将這玉露膏壟斷後在貴店高價賣出?”
面對一連串質疑,謝掌櫃語塞,面色充紅,幾欲說不出話。
陸聽晚從中緩和,賠笑道:“謝掌櫃稍安勿躁,洛公子适才是與您開個玩笑,知春裡庫存足以滿足諸位所需,之所以限額供應,是想要确保玉露膏到了諸位手中能呈現最好的療效,大夥也不想買了知春裡的東西,錢花出去了就為了跟風買個高興是吧。”
“自然,會有人擡愛知春裡,甘願為知春裡買賬,對這玉露膏功效或許沒那麼在意,可我知春裡是要走長久之計的,并不想因一時之快一味的賺錢。我江雁離更想要的是收了諸位的銀子,諸位也能得到對等的價值,同樣給知春裡帶來聲望,不然我江雁離做的就是短時間買賣,不值當。”
陸聽蕪附和道:“江掌櫃所言甚得本小姐心意,本小姐定的五十罐,今日便先取十罐帶回,剩下的就有勞掌櫃十日後定期送到陸仆射陸府了。”
“原來是陸大小姐。”台下買客好奇探頭去張望。
陸聽晚聽見陸聽蕪替自己解圍,心中也不由一暖。
其他官家小姐見勢說:“那勞煩江掌櫃也替我等将剩餘的玉露膏一并定期安排吧,陸大小姐與程仆射信得過的人,我等自然也信得。”
其餘觀望的掌櫃接二連三附庸。
“江掌櫃所言也是情理之中,咱們同為商人,自然希望自家産品能夠得到最大效用,同樣作為買客,看重的也是付出的價錢能夠換來對等的價值,如此這錢才不算白花。江掌櫃乃良心商家,我身為長青街多年商人,極其認可江掌櫃适才那番肺腑之言。”
“那便多謝諸位體諒了。”陸聽晚颔首以表謝意。
轉而吩咐風信:“你将散客的着人交貨,大額定量的客人,按人頭打包,十罐一盒,讓洛公子帶着奉上他們席坐。”
“風信記住了,掌櫃放心。”
陸聽晚又附耳囑托道:“再送他們一罐煥顔霜,就道是我感謝諸位捧場的心意。”
風信崇敬的目光,熾熱的望着陸聽晚,陸聽晚不明笑了笑,溫聲道:“看什麼?去呀。”
風信聽話下去準備,陸聽晚掌控局面的遊刃有餘,風信深感五體投地。
從開店門到此刻,她講了不少話,現下隻覺嗓子幹啞,女使捧了盞茶奉上,陸聽晚一口氣喝完,方覺嗓子通暢許多。
店内女使和夥計井然有序收錢,交貨。
陸聽晚望了望二樓客席,洛雲初在與人攀談,她拾階而上,裙擺提起,步态盈盈。
風信跟着上去,身後是四名女使,捧着好幾個木盒。
盒子上刻的知春裡的商标,貌似還有小像,小像仿的是孩童稚嫩,可裝束是成人,仔細一看與陸聽晚有幾分相似。
那便是她自己找了畫師,按照要求繪制成圖,再特意定制的盒子。與先前知春裡定制盒又有所不同,盒子精緻但所用材料并非上等,畢竟玉露膏價格與煥顔霜相差甚大。
“江掌櫃來了。”客席上的人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