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李斯仁一直都沒有跟程硯舟聯系。
上課碰上時,李斯仁也都是視而不見,程硯舟打的招呼盡數被忽略掉。
每每跟李斯仁碰面,程硯舟胸口都是悶悶的。
程硯舟心中有事,跟陳予安去約會時,越來越力不從心。
有時候兩人一起逛着逛着街,程硯舟就不知不覺地抛下陳予安自己走掉了。
陳予安牢騷越來越多,有一周的時間裡,兩人幾乎是天天都在吵架,“分手”更是成了兩人的家常便飯。
有方浩這個愣頭青的調劑,李斯仁倒比之前灑脫許多。
漸漸地,他對程硯舟的忽視與不關心并不是刻意的,而是自然而然忽略了這個混蛋小子。
本以為自己的大學生活會如是發展下去,然後結束在自己的執拗與偏執中,可偏偏又是在個飄雪的日子,讓往後的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那天李斯仁起了個大早,自己一個人待在空曠的教室裡。
耳機裡的音樂喧嚣又孤獨,窗外的天空沉甸甸的。
就在那遊離在暗啞天幕下的太陽透破雲層的一刻,忽地半空晦暗,漫天的雪花,層層的如鵝毛飛舞,紛紛地向大地上堕下。
李斯仁最近雪花,自己渾然不知。
教室裡陸陸續續的來滿了人,李斯仁不曾擡頭看一眼。
幾縷冷風挑着窗縫鑽了進來,爬進李斯仁的脖子裡帶來一陣陰冷,李斯仁不禁打了個寒碜,卻始終沒有擡頭。
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李斯仁這才側臉看去。
“幹什麼!”李斯仁瞪他一眼,眉間帶狠。
“我們試着交往吧。”一股溫熱的氣息帶着熟悉的若有滄桑的聲音緩緩地滑到了李斯仁的耳朵裡。
李斯仁像是被電擊了般,嗖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他瞪着充滿驚奇又夾雜些不解的眼神看着程硯舟。皺眉再問道,“你說什麼?”
程硯舟将書包從背上拿了下來,坐在李斯仁的身邊繼續說到,“我說我們試着交往看看,我跟陳予安分手了。”
本來還态度蠻橫的李斯仁一下不知所措起來。
見這家夥遲遲沒有回應,程硯舟湊近了他的耳朵小聲說道,“你不會不喜歡我了吧。”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李斯仁木雕泥塑般地僵着,一句話都不會說。
程硯舟看着他這幅呆樣子,攥着李斯仁的手放到了自己腿上。
“讓你久等了。”程硯舟再看看李斯仁,邪魅地壞笑道,“上課”。
兩人試着交往了一個月的時間,連一次吵架都未有過。
之後,程硯舟跟李斯仁商量搬出去住。
找房子很順利,他們很幸運的碰到了一個和善的大媽,同意以每月800的價格租給他們。
房子很簡單,一室一廳,一張雙人床帶着獨立衛生間,兩人都覺得很滿意,便着急忙慌的回宿舍收拾行李住了進去。
住的地方離商業街很近,離女子學院也很近。
晚上沒課時,兩人經常一起溜達着去買些燒烤奶茶。
深夜回去時,路上沒有了行人打擾,兩人一般牽着手。
起初李斯仁并不樂意,程硯舟将他按到路邊的樹上親吻。威脅他不牽手就這麼一直吻下去,讓更多人知道。
李斯仁是怕了他。
12月35号那天,正好是周日,兩人在床上膩歪到中午。
李斯仁收到一條信息便起床收拾了東西準備出門。
“幹什麼去!”
“快遞。”李斯仁套上毛衣,光着腿去拿了衣服丢到床上。
“别着涼。”
程硯舟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翻身下床道,“你把信息發給我。”
不等李斯仁拒絕,這家夥便已經在門口穿鞋,随着關門聲起,李斯仁仍要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外面風很大,程硯舟掃一輛單車騎着去了小區門口,拿到快遞之後并沒有着急回家,反而往商業街的方向去了。
小吃街上學生湧動,倒還暖和了許多。
程硯舟去工業大學對面的鋪子上買了李斯仁愛吃的炒餅,又繞道去老街買上炒酸奶,這次一路狂奔到家。
頭發被吹得翻到後面去,雙頰凍得通紅。
“冷死個人!”程硯舟推開門跳進來。将炒餅與酸奶放到茶幾上便進了卧室。
瞅見李斯仁在打遊戲,程硯舟脫掉外套,坐在李斯仁旁邊,拿着快遞靜靜地看着。
李斯仁看一眼程硯舟,立馬關上了遊戲。接過快遞将他凍得通紅的手塞進衣服,放到自己溫熱的肚皮上。
程硯舟滿足地笑着,靠在李斯仁身上問道,“買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