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長休息室的時候,李斯仁老能聽到雪麗姐跟店長讨論一個員工。
說什麼南哥要回來,一直跟店長商量給他排班的事情。
本來店裡是想着再找兩個學生兼職的,雪麗姐建議說南哥的業務水平非常高,根本又不用再浪費一個人力資源。
這個被雪麗姐和店長挂在嘴上的南哥,倒是讓郭陽産生了莫大的興趣。
因為每次提起來時,其他的女員工也都非常花癡地說,“南哥很帥,長得有點像哪個哪個明星。”
而那李斯仁是一點也不操心。
他也不願意搭理這些事情,因為近期小姨老說一些讓他回老家實習的話,還給他推了很多當地的實習單位。
除此之外又經常發一些,一家人不應該離太遠,相互照應着比較方便,這類的信息。
李斯仁煩煩的,他想直截了當地告訴小姨他要留在濟南,可是小姨回回都不給他這個機會。
每次他一說這,小姨又急忙轉了話題。
原來當自己能夠做出選擇時,是這麼煩心的一件事情。
其實之前别人幫你一手安排也挺好的。
由着自己的性子去面對别人的安排,喜歡就接受,不喜歡完全就不做,好賴都有這個替你安排的人擔着。
可是呀,這長大之後,事情要經由自己去決定,自己去選擇了。
這又生出這樣那樣的阻礙來。
關于親情的,關于愛情的,關于自己的。
一些看似毫不相幹的東西,總是糾纏在一起,困惑着,甚至是折磨着李斯仁。
認識一個陌生人,從來都不是什麼輕輕輕松松、簡簡單單的事情。
因為認識一個人就意味着你要處理好跟他的關系,冷漠處置也好,熱情處置也罷,總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更何況是關于葛淮衍、關于小姨這兩個人對自己的生命都是至關重要的人。
不能草率決定,才最讓人心煩。
在人際關系中,看似最為堅固的家人們,也許是很容易産生分歧的。
特别是一個新的家人要融入這個家庭的時候,不想辜負、委屈任何一個人。
有了這種顧慮在心裡,煩惱就來了。
孩子們總會成長的,将他們丢到生活中去就是了。
李斯仁開始自己處理生活瑣碎的時候,之前的全不在乎,之前的置之不理,突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葛淮衍自然能看得出李斯仁的不開心來。
雖然說是不去問他這些煩心事,但是也在偷偷地竭盡全力哄他開心。
因為葛淮衍無意中知道了向日葵的話語,大意思是“入目再無他人,心中全都是你。”
這小子便天天說給李斯仁聽,還讓采買切花的阿姨每天都帶回一株向日葵,給他們擺在卧室裡面。
李斯仁最近都很少去打遊戲,葛淮衍總覺得這是他現在不怎麼開心的一個很大原因。
“沒了情緒的發洩點,沒了一個值得沉溺的事情,才會悶悶不樂的吧。”
一通瞎猜的這小子,攢了好幾次局,竟主動開口讓申男男陪着自己和李斯仁打遊戲。
也是黔驢技窮了,才會把希望寄托在申男男身上。
雖然說是李斯仁笑的頻率比之前多了,但這樣更能區分出來他什麼時候開心,什麼時候不開心。
倒給葛淮衍平白加上了許多的思想負擔。
因為之前李斯仁表示過自己特别喜歡李白,打野基本上也用它。
所以葛淮衍特意從官方店裡給他買了這個英雄最新皮膚的周邊。
他當然有想到李斯仁不喜歡他亂花錢,所以趁早的将自己的小秘密也說了出來。
這臭小子每個月都在省吃儉用,中午的午餐飽一頓,饑一頓。
有任務外出采集信息的時候,他都是自己帶水,如果是忘了帶,那就讓自己一直渴着。
摳搜的,一點點地省着錢。
加上油錢,一個月才花了500塊。
三個月,這小子存了1500的私房錢!
用差不多500塊給李斯仁買周邊。
剩下的一千塊錢全都掏出來,讓李斯仁存到兩人的卡上去。
看着這臭小子捏着那一小疊1000塊,李斯仁被這臭小子感動的差點哭鼻子。
“傻子。”李斯仁很是感動的說道。
不管是不是傻子,隻要李斯仁開心,葛淮衍也就跟着開心。
就是那一瞬間,小姨的喋喋不休,“去”與“留”的煩惱與糾結都不是什麼事兒了。
哪還有什麼去留,哪還有什麼辜負誰不辜負誰!
這輩子呀,就跟着葛淮衍這家夥過了。
無論以後别人說也好、罵也好,葛淮衍不放棄,那李斯仁也絕對不放棄。
反正不論怎麼說,葛淮衍在什麼地方李斯仁就留在什麼地方了,因為家在葛淮衍所在的地方。
周六那天,李斯仁上的是一個早班。
正在開店前的清掃衛生呢,郭陽湊到李斯仁的面前來,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來。
看着像是在這裡偷奸耍滑躲懶的,實際上是在幫李斯仁清理着展台的台面。
“哎,你見那個新來的什麼南了嗎?聽說昨天,他就已經開始來上班了,好像跟你一個學校呢。”
李斯仁一聽這話,愣了一下。
突然有一種戳心的痛感,是那種從來沒有過的緊張與害怕。
猛地想起來,程硯舟之前确實是在這家店做過兼職的。
葛淮衍帶他晚上過來逛的時候,他和程硯舟還在恒隆廣場碰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