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比較早,五點多一點點葛淮衍就已經起了床。
李斯仁想自己去買早點,葛淮衍倒覺得左右中午晚上都要做飯,冰箱裡早就空空如也,沒有一點食材,所以決定兩個人一塊兒去,順道把做飯的食材給買回來。
這是李斯仁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有底氣地走在這條路上。
那些熟悉的門牌都還在,熟悉的店鋪仍舊存留着幾個。
涼飕飕的風像是給那太陽也降了溫,不熱不燥。
漸漸熱鬧的街頭,帶着風裡面裹進來的喧嚣。
喧嚣又随着日光,越來越多。
車輛的喇叭聲,自行車鐵鍊吧嗒的聲音,還有那些小電動電流運行的聲音,像是這個街頭中的血液一樣。
仔細聽來,熙熙攘攘也沒有那麼的煩人。
高談闊論有高談闊論的有趣之處,竊竊私語有竊竊私語的神秘所在。
因為陪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李斯仁的生活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變了。
因為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這條自以為恨透了的街道,竟然慢慢地變得喜歡起來。
葛淮衍像個市場中的老手一樣,跟賣菜的阿姨讨價還價。
李斯仁跟在身後,全然是一副小跟班的樣子,幫葛淮衍提着這個,拎着那個。
不用刻意的去在乎誰提的東西多,誰提的東西少,很自然的分配。
不用任何交流,辣椒就交到李斯仁的手上去,芹菜就遞到葛淮衍的手上去。
“要不晚上炖隻魚吃一吃。”葛淮衍提議道。
“你會嗎?”
“跟家裡的阿姨學過,不過就是不太會處理。”
“那還是算了。”
兩個人站在魚攤的前面,看着缸裡那活蹦亂跳的魚,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跟逛動物園似的。
那坐在櫃台前面的老闆聽完這話,立馬熱情的招呼道,“我在這可以幫您處理幹淨,回去直接拿着炖就行。”
“想要海魚還是草魚?”李斯仁平靜地插話。
“海魚比較腥。”葛淮衍側側身子,在李斯仁的耳邊說道。
“那就草魚。”
“炖的時候放點蔥段、姜塊,再加些白酒,腥味兒就淡一點。”老闆邊收拾着邊說道。
“這魚鱗麻煩給刮得幹淨一點,還有幫忙給我們剁成一塊一塊的吧。”
“剁成塊兒可就沒有吃魚的感覺了。”
“我怕煮不熟。”葛淮衍傻呵呵地笑着。
“喝!你這做飯的可還行。”
葛淮衍聽了隻呵呵地傻笑。
因為是第一次做魚,所以上午過了十點,葛淮衍便開始在廚房裡準備。
正在摘芹菜呢,忽然聽見門口有動靜。
葛淮衍這便探身看去,隻見門口進來了一個黑裙婦人,也不打招呼,一進門就去了沙發旁坐下,很是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提包丢在上面。
葛淮衍也顧不得洗手,将芹菜放到洗碗池裡,端着兩隻手出來,很是客氣的問道,“你找誰?”
正說話呢,小姨和另一個婦人也從門口中走了進來。
葛淮衍看了,忽然緊張起來。連忙打招呼,問小姨好。
這才聽到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婦人,很是不屑的問道,“這人就是李斯仁那師哥吧?”
“葛淮衍。”小姨回道。
葛淮衍笑着點點頭,再說道,“我上去把李斯仁喊下來,他在收拾屋子呢。”
“喊他做什麼,我們就是來找你。”二姨道。
“找我啊!”雖然緊張,葛淮衍臉上還是盡量帶着笑意。
小姨很是抱歉的笑笑,給葛淮衍介紹道,“這個是李斯仁的大姨,那個是李斯仁的二姨。”
“哦!大姨好,二姨好。”葛淮衍鞠躬道。
“誰是他二姨呀!”二姨沒好氣地說道,“我們這次來呢,也不為别的,就是想讓你離我們家李斯仁遠兒遠兒的。”
“二姨,您這是說什麼話呀。”
“聽不懂人話咋滴。你也甭跟我在這裡裝瘋賣傻,趕緊上收拾收拾東西,從這個家裡消失!”
“二姨,您可能有點誤會,我跟李斯仁兩個人是真心喜歡彼此的。”
二姨聽罷,很是輕蔑地一笑,“說這句話在這惡心我是不是!我叫你走你就走,咱啥也不用說。”
葛淮衍這話聽的有點委屈,但顧及着這三個人都是自己的長輩,也不敢跟他們辯駁。
扭過頭,很是失落的上樓去了。
李斯仁在樓上好像是聽到了二姨的聲音,正下樓來呢,可巧跟葛淮衍打了個照臉兒。
一看到李斯仁那家夥,葛淮衍嘴巴一撇,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李斯仁什麼也沒說,下了幾節台階,将這家夥擁在懷裡,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拉着葛淮衍的手,下樓去到了一樓的客廳來。
二姨看着李斯仁出來了,趕緊從那沙發上站了起來。
再看着拉着手的兩人,二姨覺得惡心透了!
不等李斯仁開口,她這便破口大罵起來,“要不要臉,你們兩個還要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