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的手指微微蜷曲,對着楊欲燃這個醉鬼歎了口氣。
“嗯,好。”
楊欲燃眨了眨眼,似乎是睡醒了,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江折,突然對他傻乎乎地笑起來。
“帥哥,你長得真好看,是我喜歡的類型。”
“...嗯。”
還是個不愛說話的帥哥,楊欲燃爬起來,又對江折笑了一下。
從小奶奶就說自己笑起來很好看,這個帥哥應該也會喜歡上自己。
這樣就可以...可以有真愛,忘掉江折。
楊欲燃的心突然抽痛,他皺起眉,捂住自己的心口。江折見狀猶豫片刻,還是把人摟到自己懷裡,拍了拍楊欲燃的背。
楊欲燃歪歪腦袋,這個帥哥好像和自己挺熟,對自己有意思?
不對,他看起來...
“帥哥,你看起來有點像我的死對頭,讓我有點...惡心。”
說完,楊欲燃做出一個要吐的動作,江折黑着臉把人放開,主動坐得離楊欲燃遠了一些。
見大帥哥離自己有點遠,楊欲燃不樂意了,馬上貼過去。
“别走,他雖然不讨人喜歡,但也很帥的,真的。”
楊欲燃還以為江折的遠離是因為覺得自卑,連忙哄人。就是把江折也誇進去了,讓他實在難受。
江折的動作一頓,無奈地接受楊欲燃的示好。
“其實...其實我現在不是很讨厭他。”
迷迷糊糊的,楊欲燃莫名覺得眼前的帥哥很值得信賴,急切地想要和他說說和江折的那些事情。
“他不是你死對頭嗎?不讨厭他?”
江折覺得有趣,不着急把楊欲燃帶回去,想聽聽楊欲燃到底在想些什麼。
死對頭,是死對頭。楊欲燃摸摸腦袋,假發帶着有點難受,他試着摘下來,笨手笨腳地沒成功,于是放棄。
“是吧...我也覺得我應該讨厭他。但好像,讨厭不太起來了。”
楊欲燃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江折也不打斷他,隻是喝着自己的威士忌。
“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他這人就是不愛說,有些事情都自己藏着...現在還好,以前那脾氣真的和驢一樣!倔得要命!那麼大的事情從沒和我說過,我也沖動了,我好想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
叽裡咕噜說了一堆,楊欲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陌生人說這個。
可能是這個長得像江折的帥哥,給他一種真的在和江折說話的感覺吧。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一樣倔。”
江折小聲地補上一句,楊欲燃沒聽清,迷迷糊糊地就往江折的方向靠。
喝多了頭暈還熱,這個帥哥身上涼涼的,和他的脾氣一樣冷淡。
“帥哥你好涼快啊。讓我靠靠。”
被楊欲燃黏糊糊地湊上,江折也不惱,分給他一個肩膀。
“所以你不讨厭他,那你真的喜歡他嗎?”
江折低下頭,直勾勾盯着楊欲燃迷離的眼睛,楊欲燃茫然地歪歪腦袋,似乎沒聽懂江折的意思。
随後又低下頭,一邊蹭江折的肩膀,一邊思考。
“喜歡嗎,我不知道。我很喜歡和他呆在一起,但江折他,應該沒那麼喜歡我,畢竟我脾氣那麼臭。”
“再說了,他有了自己的白月光...雖然也是我。”
“你看見了,我打扮得和女孩子一樣,但我是個男的,他也不知道,他還以為自己和我遠房表妹談戀愛呢。”
楊欲燃自嘲一樣笑笑,眼眶裡又蓄了些淚,江折輕輕給他擦去。
不等眼淚流下來,就穩穩接住了。
他的手也涼涼的,楊欲燃眷戀地蹭蹭他的手心。
“我騙了他。要是他知道了或許會讨厭我。”
江折皺起眉頭,把楊欲燃摟進懷裡,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慢慢開口。
“他不會的,你别擔心這個。”
楊欲燃突然在江折懷裡笑出了聲,推開江折。
這個帥哥人挺好的,很會哄人開心,安慰人雖然很笨拙,但楊欲燃愛聽。就是說的話有些不切實際,比如說江折不會讨厭楊欲燃。
江折一定會很厭惡的。
“你臉有點紅...你也不會喝酒嗎?”
腦子裡一團漿糊,楊欲燃擡眼就看見江折泛着點紅的臉。
在迷幻的光線下,他的臉看上去完美無瑕,清冷中帶着疏離,卻沒有要把楊欲燃推開的意思。
旁人可能覺得他沒什麼,但楊欲燃莫名就是知道,他也喝的有點多。
至少,能有些沖動,平日裡不切實際的沖動。
“你覺得,我好看嗎?”
楊欲燃把人拉過來,端詳着他漂亮的袖扣,再慢慢劃過他骨節分明的手背,撓了撓他的手心。
江折的手指瞬間蜷曲,随後舒展被楊欲燃不由分說地抓住。
十指相扣。
“好看的,你很好看。”
江折的聲音放軟,沒必要和一個醉鬼講道理。順從着來就行了。楊欲燃聽了以後顯然很開心,換了隻手扣江折的袖扣。
“這個藍藍的,好看。和他的眼睛一樣。”
他說得很小聲,隻有和他貼在一起的江折聽得見。
心跳的聲音逐漸明顯,在嘈雜的環境裡格外抓耳。隻有近距離才能聽到的聲音,被誇張地無限放大,如同鑼鼓喧嚣。
“好吵啊,是你的還是我的?”
楊欲燃聽見了,江折一定也聽見了。他擡眼看去,江折早已别開了臉,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