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老年癡呆真是年輕化了,順平,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不記得啦?”市松櫻慈愛地做了一個抱小嬰兒的搖搖動作。
吉野順平捂着頭虛弱道:“……你是?”
……這不對吧,他開始頭腦風暴想是不是他家的遠房親戚。
“我是你媽媽的弟弟的爸爸的兄弟的外孫女的姐姐,你可以叫我小姨。”
“哦哦,小姨好。”
虎杖悠仁:憋住,不能笑。
吉野順平憤怒拍桌而起:“……你在逗我啊!”
點心店衆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吉野順平迅速坐下了:“對不起……我太大聲了。”
市松櫻理直氣壯道:“誰叫你不記得我的,太令人傷心了,我可是拯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人偶大人。”
她給吉野順平留下的聯系電話備注就是這個。
吉野順平:!!!是你啊!
老實人的他有些心虛地喝了一口果汁壓壓驚,第一時間沒認出來……
“布兌!你那時候穿着皮套衣還用了變聲器,我能認出來就有鬼了吧!”
衆人目光再次集中在少年身上。
“……抱歉。”吉野順平帶着一張番茄臉坐下了。
“噗哈哈哈哈哈。”虎杖悠仁終于忍不住,笑得倒在桌子上。
吉野順平死魚眼:“喂,你們不是找我有事嗎?我要走了。”
咒術師難道就是這麼一群不正經的家夥嗎?
“啊,我說,之前你去的那家電影院,有人死掉了。”虎杖悠仁很直接問道:“那你有沒有看見什麼,比如像那種長得很惡心的玩意。”
他指向一個店員肩上黏着的一隻蠅頭。
吉野順平咽了咽口水:“不,沒看見,這些東西我是最近才能清楚看見的。”
市松櫻歪了歪頭,随手射出一道咒力祓除蠅頭後,舉起手機開始念新接收到的短信:“臉上、身上有着很惡心的縫合線,是用不同人類的軀體拼湊而成的,藍色中長發結成三股辮子,術式是‘無為轉變’,可以改變靈魂形狀……”
“啪”的一下,她把手機蓋關上,看向眼神明顯變得驚慌失措的少年。
“呐,順平,你知道詛咒是怎麼誕生的嗎?”
吉野順平明白自己是瞞不住了,于是乖巧臉:“是……因為人們的恐懼與憎恨……”
“準确來說,是普通人無法操控、存儲負面情緒,于是這些情緒溢出形成咒力,不過大部分都會直接消散在空氣裡,但如果對同一種實物持續不斷提供大量負面情緒,那麼這些負面情緒會凝結成咒靈,人數越多、咒力越多,咒靈的等級也就越高——”
淬金的瞳孔裡倒映着少年略微蒼白的面孔。
“造成的人員傷亡也就越多。順平,咒術師從千年之前就開始祓除詛咒,從來未有過一處記載,是關于詛咒中有過對人類有善意的詛咒、甚至連中立的都沒有。”
“詛咒從出生起就站在了人類的對立面,它們以虐殺、玩弄、殘食人類為樂,無一例外。”
“順平,你是個好孩子,也會有自己在乎的人。你覺得,你能夠保證自己對詛咒而言絕對是特殊的那一個嗎?”看着對方徹底變得慘白的臉,市松櫻拆了跟棒棒糖含進嘴裡,軟和了下語氣道:
“我相信你沒有參與電影院事件,順平。既然你能看見詛咒就證明你已經有了成為‘窗’的資質,如果你願意,可以轉來我們學校上學,同期人很少但大家都是值得托付後背的好孩子,等下會有相關人員向你介紹。”
吉野順平十指交叉,又分開:“我……”
他内心糾結又掙紮,真人的話和市松櫻的話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着。
市松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把一塊蛋糕推給他:“沒關系,隻是人生多了一種道路去選擇,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同伴……人生來就孤獨,卻渴望擁抱相似的靈魂。】
吉野順平愣愣地看着面前奶油蛋糕上鮮豔欲滴的草莓。
“那個,順平,你在電影院看什麼了?”反正櫻都這麼叫了,虎杖悠仁幹脆也直接親密地叫了名字。
“欸?”
“你那天去看的電影啊,既然案件與你無關,那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啊。”虎杖悠仁叉起一塊蛋糕吃了一口,黏黏糊糊道:“我最近為做訓練看了好多電影,所以有點好奇。”
訓練?電影?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者能聯系起來,但觸及自己熟悉的領域,吉野順平還是放松了不少。
“是老片重新上映,《蚯蚓人3》。”
“啊!這部超級無聊的,還因此害我被打了好幾下。”虎杖悠仁捂着臉心有餘悸。
吉野順平:???訓練是看電影被打嗎?搞不明白……
“确實啊,不過那本來就是部獵奇電影,或許是我們不該對除此之外的内容要求過高了。不過第二部還挺……”
“不過第二部還挺有趣的!”虎杖悠仁開心接話。
吉野順平眼裡亮起找到知音的亮光:“對!說的沒錯,隻有第二部可以品鑒!蚯蚓人全系列虎杖同學都看過嗎?人偶大人呢?”
“叫我悠仁就可以了,畢竟我們也直接叫你名字了嘛,她叫市松櫻,叫櫻就好。”虎杖悠仁爽朗露齒一笑。
市松櫻十分做作地翹着小拇指喝了一口奶茶。
吉野順平不太懂得拒絕人,隻能很不好意思道:“……櫻也看電影嗎?”
“文字是文明的象征,電影是科技的産物。比起畫面我更喜歡文字吧,不過蚯蚓人系列小說我看完了,比較中規中矩的身體恐怖小說吧。電影看了一些剪輯,拍得還算還原。”
那就是探讨起來都沒有壁壘了。
吉野順平難得高興起來,抱着有種想安利的心情,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第二部電影雖然乍一看,和第一部第三步都沒什麼區别,但将一個完美主義者變得自暴自棄的感情變化描寫得很細膩,演員的神态細節表演得很不錯!”
“啊!怪不得第二部還挺好看的。”虎杖悠仁完全是憑感覺評判電影好壞。
吉野順平歎了口氣:“我一開始也沒搞懂為什麼有意思,還特地看了三遍。獵奇場面也是第二部最重口,還挺辛苦的。”
市松櫻表示贊同:“順平是真心熱愛電影呢。”
“熱愛什麼的……隻是感覺很多電影能夠與人對話,你理解它、它也理解你,也就不會再感到那麼孤單了。而且看到有意思的作品時會很感動的,有種‘太了不起了’、‘太神奇了’這樣的感慨——我是這樣想的。”吉野順平帶上了很溫和的笑。
“哦~那下次你要是有推薦的話就叫上我吧!”虎杖悠仁以拳擊手,然後掏出手機,“交換一下聯系方式,你可以随時給我發信息,我絕對會看的!”
吉野順平:!!!
他有些啞然,面上浮現一層害羞又激動的薄紅,乖乖掏出手機,連一頁都填不滿的通訊錄裡于是又多了一個人。
“順平?”
一個長得成熟又漂亮的女人提着菜站在玻璃窗前,對着吉野順平的位置輕輕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