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伏黑惠一手兵長之刃因為第一次用,難免會造成些許誤差,于是除了伊地知潔高還昏着,大家圍坐成一圈,超小聲說話——
虎杖悠仁疑惑:“真的不會穿幫嗎?這家人自己親手做的難道不知道有沒有毒?隻要證明自己吃了沒事咱們就會被戳穿吧?”
市松櫻戴上黑框眼鏡,開始滾筒洗衣機式推理:“但是如果下毒人是從海鮮食材上下手呢?這些食材不可能是由愛子家提供的。”
釘崎野薔薇:“為什麼?”
“院子裡放着個專門用于外出的輪椅,輪椅的輪子上還有濕潤沾着草屑的泥巴,我們之前去湖附近我找到了一點輪胎印,說明在我們來之前這家人有人腿腳不便但還是跑去湖旁查看情況。而腿腳不便還要堅持去看,隻能說明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意義重大、或者說歸他管。”
市松櫻推了推眼鏡,“這屋裡的所有的東西都隻适用于兩個人生活,沒有第三個人,那麼腿腳有恙的就是男主人了。唯一的男勞動力沒辦法下海,隻靠女主人可沒辦法當天捕撈上品種這麼齊全的海鮮。”
乙骨憂太點了點頭:“所以這些海鮮是各家各戶湊齊送的。”
虎杖悠仁還是有疑惑:“那我們要把下毒的事情推到島民身上?這有什麼用?”
“制造矛盾。我們需要的是制造一個尖銳的矛盾用來撕開這個大家族。”市松櫻眸色深沉,“死屋之鼠既然在這裡,說明情況絕對不簡單。對于外來人,本地人總會下意識擰成一股繩一緻對外,如果我們采用溫和路線去詢問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樣效率太低了。”
伏黑惠:“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對。一路上我看見雖然每家每戶門口都懸挂着Amabie的雕像,但是還是有不同的地方,這個不同就是此次計劃的突破口。”
不同?
一群人仔細回想。
你的世界我的世界好像不一樣~
哎,魚腦隊友。
市松櫻大歎氣:“是裝飾物啦。愛子家的Amabie雕像伴随的都是新鮮漂亮的花束,明顯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但是有好幾戶人門前的雕像旁綁着的都是沾了灰的假花,這種敷衍的态度很明顯證明他們并不怎麼相信Amabie的存在、或者說即便相信,對Amabie的态度也不算恭敬。”
釘崎野薔薇皺眉:“所以?”
“對Amabie有着狂熱信仰的殘疾話事人和對其信仰敷衍了事的健全島民,這兩者之間絕對平日裡就有着不小的矛盾。”
市松櫻悄悄推開窗戶一角:“毒有沒有、是誰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把這種不合直接撕破臉擺在明面上——這就将成為我們抓住案件核心的關鍵。”
原來如此!
四個人排排坐着嚴肅地點了點頭。
推開窗戶後,外面争論的聲音便很清晰地湧了進來,亂糟糟的。
“絕對是他下的毒,我都看見了,他今早去趕海,他太太就去了林子裡采了一筐野菜回來。哼、蓋着蓋子說是野菜但誰知道呢,指不定采的就是毒物!”
“你個馬鹿亂講什麼啊?我還說是你下的呢,你根本就不想賣島,想通過把請來的陰陽師藥倒來威脅他們滾回去,說自己拿着這錢有什麼用,連後代都沒有一個,憑什麼别人就能一家人從此跑到東京去逍遙快活?幹脆、誰都别想離開——這可都是我昨晚親耳聽到的!”
“……就算是我下的,我下的也隻會讓他們昏過去啊,吐血可不關我的事!”
“這個我知道!我要舉報、是三葉家幹的,他們家偷藏了老鼠藥!”
“我沒有!我隻是好奇就買了一包……”
“那你敢不敢把它拿出來?!”
“……我、我買回來後不久就不小心撒了……”
屋内,一群咒術師聽得人都麻了。
釘崎野薔薇面色凝重:“所以、這是全員惡人劇本?”
伏黑惠有些不理解:“真的下了毒?”
虎杖悠仁就算了,他們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啊?
乙骨憂太搖頭:“我們吃的東西沒有毒。我覺得,應該是愛子先生和愛子夫人早就知道了這回事,所以給我們換了。”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一般海鮮蓋飯裡本應最多的鲑魚子反而最少,估計覺得吃鲑魚子肯定最多,于是全把勁兒往這裡面使。
愛子彌哉、也就是島上對外的話事人,一直神情冷淡地看着被攀扯出來的人越來越多,扯了扯嘴角:“你們以為陰陽師是群聖母?他們都是拿錢才過來辦事的,而且還都是同一個家族裡的,你們現在搞得他們人都快死了,你們覺得他們家族裡其他的人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是的,我們都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姐妹。
屋内偷聽的衆人齊刷刷點頭。
島民們沉默。
有人期期艾艾看向費奧多爾:“陀思先生,你有什麼辦法嗎?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啊,就隻是想把他們趕走而已,誰知道……”
有人嘀咕着補充:“誰知道人這麼脆,一點藥而已就不行了,這還陰陽師呢。”
硬了,拳頭聽硬了。
虎杖悠仁吐槽:“這真的是刁民吧?完全沒有悔過之心啊。”
伏黑惠冷哼一聲:“垃圾當然不會有良心。”
乙骨盲生發現華點:“為什麼他們這麼信任陀思先生?”
“肯定是、卧倒!”
市松櫻一聲令下,衆人齊刷刷躺平挺屍。
下一秒,窗戶就被刷地一下推開了。
剛好醒來就與一群人對上眼的伊地知潔高:???
有島民幾裡哇啦大叫:“有人醒了!這是沒事了對吧?”
市松櫻虛弱睜眼:“不、這是回光返照。”
島民們齊刷刷看向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微笑:“是的,回光返照一般出現在人臨死前,精神和身體出現短暫的興奮和好轉,主要是腎上腺素和三磷酸腺苷在對你的身體發出最後的搶救。”
他懷裡的果果狐忍不住發出‘嘻嘻’的嘲笑聲。
島民們恍然大悟。
伊地知潔高:???回光返照?我嗎?
“好像是,我爺爺死前也這樣,突然一下紅光滿面的說要吃甜蝦,我還以為他沒事了,結果人吃完後就走了。”
“欸?真的是,我太爺爺也是,都進棺材了還突然蹦跶一下,棺材蓋都差點被掀翻了……”
“八嘎!你太爺爺這是屍變了!”
無視大夥兒七嘴八舌的讨論,愛子彌哉扯出一絲諷刺的笑意:“那既然都開始回光返照了,是不是就要舉辦葬禮了?”
“我們是陰陽師,就算是回光返照當然也跟普通人不一樣。”市松櫻比了個淡定、淡定的下壓手勢,“比起普通人也就多回個一二三四五六天吧。”
島民們:“……”
這個天數?好像有點不對勁?
“隻要在這些天内把事情解決,我們回到岸上去治病,死了也隻能說命不好、治都治不好,也不好再怪到你們頭上對吧?”
邏輯很正确啊!
島民們紛紛點頭。
愛子彌哉憋得原本青白的臉都紅潤了。
正确個屁啊!一群蠢貨!
“行,話都說清楚了,我們陰陽師呢,把擾亂秩序的妖怪殺掉就走,不耽誤你們去談判去移民啥的。我們隻捉妖不管其他,下毒的事也懶得追究了。就這樣,散了散了啊。”
不追究?那還等什麼?
島民們一哄而散。
愛子彌哉氣得咳嗽不止:“蠢……咳咳、一群、咳!”
愛子夫人急忙給他拍背。
市松櫻敲電子木魚:“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攢完功德她就開始憋壞水:“大叔,你要是不小心被氣死了可以讓我繼承你的賣島遺産嗎?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們的新任女兒了!”
愛子彌哉眼看着就要被氣厥過去了,虎杖悠仁趕緊把邪惡人偶抱走。
不要再添亂了啊!
費奧多爾笑着打圓場:“嘛嘛,孩子還小……”
實則火上澆油。
市松櫻被捂着嘴,于是幹脆來了段B-box。
看着愛子彌哉額頭暴起的青筋,虎杖悠仁:“對不起,你們聊。”
咒術方撤回了一個窗戶。
加上剛醒的伊地知潔高,一群人又圍成一圈讨論接下來的計劃。
市松櫻伸了個懶腰:“準備幾把鏟子,幾個麻袋。我們還得去一趟湖邊。”
仍舊在狀況外的伊地知潔高一個激靈:“工具準備的話就交給我吧。”
釘崎野薔薇雙手環胸:“不是已經探查過了嗎?”
市松櫻摸了摸下巴:“表面上這麼看一看肯定發現不了什麼,畢竟我們既沒有亂步的超推理也沒有五條老師的六眼。不過巨大的怨恨……咒術師可能不太敏感,但是咒靈和妖怪的組合倒是讓我想起另外一個物種了。”
伏黑惠皺眉:“什麼?”
沉金的眼眸裡帶上了絲絲寒光:“魔。”
——
釘崎野薔薇、伏黑惠和伊地知潔高去收集情報,重點針對那些發表爆言的島民們。而市松櫻、虎杖悠仁和乙骨憂太出發前往湖邊。
衆人就此兵分兩路。
市松櫻坐在虎杖悠仁肩膀上,感受着空氣中濃厚的水汽:“這種濕度,都不用喝水了。”
虎杖悠仁倒是有些擔心:“沒有雨衣啊,生姜煮水好像可以驅寒吧?”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從記事起就沒生過病,但是櫻和野薔薇都是女孩子,待在這種極度潮濕的環境裡肯定對身體不好。
走在最前面的乙骨憂太腼腆笑了笑:“可以煮生姜紅糖水。”
“哦!很懂嘛學長。”虎杖悠仁大大咧咧快步上前,與乙骨憂太并肩。
“五條老師說你的術式是複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