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事?都流血了。」
“還說沒事?又在逞強。”
兩個男人幾乎同時出聲,如果陸蘭濯此時不是一副骷髅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許所呈現的表情和江慕野一樣生氣和擔憂。
她最後動了動唇,沒再說什麼,心裡卻在想,明明你的骸骨也受傷了啊,不也不讓人擔心?
……
從醫院急診室裡包紮好腦袋也是拍了CT片證明隻是輕傷,江慕野這才松了一口氣,陸蘭濯一直在旁邊陪着十分沉默,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
江慕野送她回了局裡,又給她買了一份飯讓她好好吃了休息夠了再說其他的,然後又要馬不停蹄地離開去查案件了。
小辦公室裡又是隻剩下謝靈韫和陸蘭濯,謝靈韫将自己的飯分了一半放他面前:“辛苦了,吃飯哦。”
「對不起。」陸蘭濯正襟危坐,黑漆漆的眼眶對着她,語氣認真。
“嗐,對不起什麼,你能幫我阻擋已經很感謝了,該死的是兇手。”謝靈韫不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小傷,你不必愧疚。”
「如果我當時動作再快點……」
“都說了該死的是兇手了。”謝靈韫不太高興了,“而且,你也沒有義務保護我啊。”
「我有。」
“所以這義務來自哪裡?”
「不能說。」
“行,那就閉嘴吃飯。”謝靈韫越來越好奇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是看他忌諱如深的模樣還是識趣地沒多問,而是執起筷子開始吃飯。
陸蘭濯靜靜地陪着她,居然慶幸自己此時沒有心髒,不然肯定十分後怕。雖則兇手不是想讓謝靈韫死,可他見過足足九次謝靈韫死在他面前。
每次都隻是離他一步之遙。他重來這麼多次就隻是想改變那麼一次。
歎口氣,實在是難以跨越。
“我其實……聽見你當時骨頭都有裂開的聲音了,你真的沒事?”謝靈韫吃了半份飯,還是覺得反胃沒繼續吃,而是這般問他。
「骨頭硬度夠大當然沒事。」
“據我所知,人體的骨頭硬度如果與鋼相比,隻有鋼的20%左右,雖然我們的骨頭和花崗岩那些相比還算硬的,想要徹底碾磨成粉也是一件難事,這也是很多碎屍案即使犯罪現場很完美,處理屍首很完美仍舊能被破解的原因。”
「所以?」
“所以骨裂、骨折那是常事啊!”
「我沒痛覺,受傷了也沒事。」
“但我聽着不舒服。”
「……那要怎麼辦?」
“拿點502幫你粘好算了。”說着還是想繞到他身後查看他的情況。
「……」陸蘭濯不和她貧嘴,也不想讓她查看,隻轉移她的注意力:「兇手是不是還給了你一封信?或許可以打開看看。」
“他為什麼會塞給我一封信的?這是什麼意思?”她覺得這個兇手十分難以捉摸,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不過,還是按照陸蘭濯的說法戴上手套去看信了。她遲早還是要檢查陸蘭濯骸骨的情況的。
這是一封忏悔信,理所當然不是兇手寫的,看落款居然是趙民浩寫的,還是死前忏悔,樁樁件件指出來自己做過一些什麼事情,字體歪歪扭扭的,像是在高壓之下或是極端恐懼之下寫出來的,看着就讓人覺得微妙和古怪。
而他所交代的犯案過程和陸蘭濯所告訴她的差不多,隻是有一些細節上的差别,基本沒什麼不同。
這一封忏悔信像是進一步驗證了兇手的正義以及顯現出警方的無能,實在是一種極大的侮辱和挑釁。
謝靈韫看着這封長達7、8頁的忏悔信,不僅沒覺得兇手正義,甚至是憤怒到了極點,他根本就沒資格代表司法正義,也無從去談什麼維護社會秩序。
「什麼感覺?」陸蘭濯等她看完之後才問道。
“必須要盡快将兇手給抓回來。”她并沒有表達自己的憤怒,而是這般說道。
「留給我們的時間和機會的确不多了,兇手在短時間内很可能會殺害第四人。」
謝靈韫聽着他的話,擡眼看向他,眼裡還是有微微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