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點頭,快步退出冰冷冷的辦公室,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的問題,不然他現在就不可能好好的走出這間辦公室,便在關上門之前小心探頭,“現在是網絡社會,上将您可以問問網友。”說完,副官趕緊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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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曜不太擅長使用網絡軟件,他讓智腦給他下載了一個社交媒體賬号,然後稍微研究了一下使用規則之後,發出了第一條某書。
“撫慰人魚晚上不睡覺總唱歌。”
很快就有人評論。
“喲,真是恭喜你啊,居然能領養到撫慰人魚。【嫉妒臉】”
“交人魚稅了嗎?”
“給魚找個班上。”
“人魚熬夜給你唱歌,魚好人壞,跟魚說謝謝了嗎?”
陸曜:……
當然,也有正經提出解決方法的。
“寵物也需要人陪伴,白天多消耗它的精力,晚上就不會鬧了。”
陸曜單手叩着桌面,到底誰才是誰的撫慰人魚?
陸曜往下翻。
“如果寵物不社恐,建議多帶出去玩,一起參加平時自己的活動,還能建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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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曜下班回到家,昨天還因為腸胃炎所以進寵物醫院的小人魚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周圍依舊是吃了一半的零食,還有吃剩下的盒飯。
家政機器人正在充電,顯然是忙了半天沒有停歇卻依舊跟不上這條小人魚的破壞節奏。
屋内燈光昏暗,它的魚尾半落在地上,地毯上是濕漉漉的半幹水漬。
屋子依舊是這間屋子,今天回來的陸曜卻突然覺得沒有那麼安靜了。
空氣裡帶着淡淡的甜膩巧克力味道。
陸曜繼續往前走,換上了綿軟拖鞋的腳底踩到了異物。
他低頭,看到一片紫色的鱗片。
陸曜沉默一瞬,找到醫藥箱,先在自己的脖子上貼了一個過敏貼,這才進入主卧浴室。
聽說人魚可以很多天不入水,陸曜也就沒有管這條睡在沙發上的魚。
最主要的是,他怕把它弄醒了,它再夜半唱歌。
過敏貼防水,陸曜洗完之後過敏貼起效,他走到床邊,伸手拿開被子上的鱗片,皺着眉拉開被子,看到了藏在裡面的兩塊生肉。
陸曜:……
陸曜伸手按住額頭,規律的生活完全被破壞殆盡,他甚至無法想象到這條人魚會在他每天回家之後給他創造什麼驚喜。
有那麼一瞬間,陸曜覺得這兩塊生肉是對他向它投喂生肉,導緻它腸胃炎的報複。
可他又覺得一條人魚根本就不具備這樣的智商,應該隻是巧合。
幸好屋子裡有很多客房。
陸曜換了一間,剛剛躺下,外面傳來人魚熟悉的嚎叫聲。
陸曜閉着眼睛安靜聽了一會兒,他表情冷靜地掀開被子站起來,打開房門。
小人魚的嚎叫聲戛然而止。
它雙手搭在沙發沿上,下巴抵在手背上,極度擅長的露出無辜的表情。
陸曜單手敲着門框,思索了一會之後走回去換了一套外出服,然後朝它走過來。
在沙發上窩了一天,小人魚身上的衣服幹燥服帖,就是頭發稍微有些亂。
陸曜推來它的人魚車,将蘇莉放到人魚車上。男人動作不算粗魯,當然肯定算不上溫柔。
昨天跟扛麻袋一樣,今天跟拎開水壺一樣。
蘇莉被拎到人魚車上,剛剛坐穩,就被推了出去。
哦,終于決定要把她送回人魚機構了嗎?
坐上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蘇莉額頭上被貼了一個什麼東西之後,就被放到了後備廂。
蘇莉:……
後備廂很大,她被連人帶人魚車推進去。
蘇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那是暈車貼。”陸曜看到她的動作,下意識開口,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還跟一條人魚解釋這種事。
蘇莉把手放了下來,忍住了自己摳暈車貼的沖動。
暈車很難受,她還是不暈車的好。
陸曜關後車廂的動作一頓,視線從人魚臉上掃過。
小人魚無聊地玩手指,看起來确實是不去碰那個暈車貼了。
陸曜關上後備廂的門,坐上駕駛位。
車子裡很安靜,蘇莉努力扭頭看向那塊透明面闆。
透明面闆上顯示出此次出行的目的地,蘇莉皺眉。
a?
這是什麼地方?
不是回人魚機構嗎?
蘇莉繼續低頭玩手指,她又想唱歌了。
話說回來你開車都不聽歌的嗎?
車子裡安靜極了,連氣流的聲音都沒有。一般車内都會有香薰,陸曜的車子裡是一股淡淡的冷松香,蘇莉懷疑這是車子自帶的。
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沒有歌,沒有聊天,沒有智腦,給蘇莉無聊壞了,而那位坐在駕駛位上開了自動駕駛後開始用智腦工作,顯然是天生的牛馬體質。
蘇莉打了一個哈欠,因為暈車貼,所以安安穩穩地睡着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陸曜從後備廂推出來了。
嗯?到哪了?
這裡是一個地下停車場,陸曜單手推着它,另外一隻戴着智腦的手擡起,正跟别人對話。
“要一個房間。”
“又睡不着了?”那邊傳來一道年輕的男聲。
“嗯。”陸曜沒有過多解釋,直接挂斷了智腦。
蘇莉被推上電梯,她擡頭,看到陸曜冷白的臉映照在電梯上,他看着它,不知為何,竟輕輕勾了勾唇。
呵,唇角不語,隻是一味的勾了勾。
電梯上升很快,蘇莉再次被推出來的時候,電梯門打開,這是一個可以直接進入的房間,就類似于電梯入戶。
迎面朝她展示的是一個靶子。
靶子?
在蘇莉的注視下,陸曜打開玻璃門走進去,戴上降噪耳機,然後拿起面前台子上用鐵鍊綁着的槍,“砰砰砰”連發十槍。
上面挂着的電子屏幕上跳出十次十環。
蘇莉還記得她高中去參加軍訓的時候,因為有個男同學打出了三次十環的記錄,所以被全校表揚。
因為這件事,所以她才能理解到陸曜的十次十環是多麼的神槍手。
敵人的強大固然可怕,自己的弱小才令人悲傷。
因為隔着玻璃,所以蘇莉隻能聽到悶悶的槍聲。
她看着那個稀巴爛的靶子,覺得如果不是有人魚法的保護,現在被打得稀巴爛的就是她了。
男人站在裡面,耳朵上戴着耳罩,大概是因為覺得麻煩,所以沒有戴護目鏡,他額頭細碎的金發輕輕落下,帶出幾分年輕的稚氣感,眼睫細長,半遮眉眼。
戴着手套的手把玩着槍,黑色的手套更顯出他修長白皙的指骨。靈活的手指簡單拆卸又裝上,穿着灰色系的修身服,一邊玩槍,一邊慢條斯理地側身對着蘇莉。
蘇莉覺得自己似乎又看到了他若有似無勾起的唇角。
蘇莉咽了咽口水。
她不語,隻是一味的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