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景行迅速了解了她的意思,配合她的動作,同時凝聚内力化作星辰之力,兩束白光直直打向懸崖對面的宮殿外圍,随着二人動作,周圍的霧氣開始劇烈翻湧,似有一股無形之力在攪動。兩人配合默契,以自身内力模拟北鬥七星運轉之軌迹。
阮予墨仰頭看向遙遙星空,當搖光星高懸天際時,他忽然推出雙掌,璀璨的星光如利劍般射向陣中,直取陣眼。
安素晚同時甩出紫鸾鞭,鞭梢纏繞着内力,如靈蛇般穿梭在霧氣之中。
刹那間,陣中響起轟鳴之聲,白霧被星光撕裂,無數虛影發出凄厲的慘叫。
北鬥移夢陣在三人合力之下,終于開始瓦解。随着最後一絲霧氣消散,那座神秘的宮殿完整地展現在他們眼前。
三人飄身落地,阮予墨和鄭景行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震驚和冷意,這座宮殿,竟和大梁皇宮主殿一模一樣。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安素晚同樣眯了眯眸子。
這定然不是巧合。
九淵驚雷閣為何要建造一座和大梁皇宮一樣的宮殿?他的幕後之人又是誰?
安素晚用眼角餘光掃向阮予墨,見他緩緩阖眸,長睫在眼下投出墨影,再睜開時,眼底已恢複了慣有的清冷疏離。月白衣袍被夜風掀起一角,又被他擡手壓下,動作優雅得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走吧。”他聲音平靜如寒潭。
安素晚和鄭景行擡步跟上他,三人足尖輕點,輕飄飄的落在對面宮殿外,巨大的腐臭味迎面撲來。
“好臭啊。”安素晚擰眉,伸手捂住鼻子。
阮予墨緩步上前,伸手推開殿門,朱漆宮門在吱呀聲中緩緩敞開,鄭景行握着劍的手緊了緊。大門内,鎏金蟠龍柱直插雲霄,千盞琉璃燈懸于穹頂,卻無半點燭火搖曳。
巨大的宮殿在暮色裡透着股詭異的死寂,唯有穿堂風卷着厚厚枯葉,在青玉地磚上發出沙沙聲響。
“沒人?”安素晚意外道。
宮殿漆黑一片,不見半個人影。
鄭景行取出火折子打亮,四處看了看,然後點燃大殿周圍燒掉一半的燭火殘肢,大殿明亮起來。
安素晚順着燭光望出去,長長的回廊空蕩蕩的,飄落的帷幔在風中翻卷,雕梁畫棟間蛛網密布,窗棂上的鲛绡紗被風掀起,露出慘敗的月光。
殿内積滿灰塵,指尖撫過冰涼的玉石欄杆,竟落下一道灰痕。
檐角風鈴在風中發出铮铮叮叮的聲響,十分陰森詭異。
“像是一座廢棄的宮殿被整座投下懸崖一般。”鄭景行環顧四周說道:“費盡心思在碎箋崖下藏了一座宮殿,設下重重機關,輔以陣法,竟為了一座沒人居住的宮殿?”
他轉頭對阮予墨說:“太不合常理了。”
阮予墨負手而立,聞言低笑一聲,笑聲冷得像臘月潭水:“看似處處荒蕪,可這牆皮子底下藏着的東西,比禦花園的湖底還要深。”
他忽然擡袖揮向身側牆壁,掌風過處,牆皮簌簌剝落,竟露出一道嶄新的朱紅色大門,燭火晃過,映出朱紅色大門上新鮮的刀痕。
鄭景行一怔,擡步上前,手執蠟燭細細看向那些刀痕,又在大門某處伸手抹了一把,放在鼻下聞了聞,蹙眉道:“半月内,這裡曾發生過激烈打鬥。”
又伸手将指尖血迹給阮予墨和安素晚看了一眼,道:“從血液凝固程度上來看,也在半月之内。”
阮予墨冷笑出聲:“倒是費心布置了這麼一座荒廢的大殿,連蛛網都配了幾層。”
可是知道阮予墨和鄭景行要來碎箋崖的消息隻有四人知道,這四人分别是大梁太子範居然、東魏太子鄭景行、南齊太子箫南風還有阮予墨。
他們商議時,大邺帝和大梁帝恰巧從門前經過,又有大邺太子從茅廁回來後險些闖進内室。
可不論怎樣,都與各國皇室有脫不了的幹系。
難道說,九淵驚雷閣背後之人竟是皇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