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是以,已經被白人歧視一輪後,文嶼蘭又在自己的同族内被歧視了一輪。
有人可能會說,那就告訴爸媽呀!
但事實就是,從遙遠大洋彼岸過來謀生的家族,對他們來說,活着就是奢望,哪裡又顧得了許多?
至于為什麼還能給他們讀書,隻不過是骨子裡對知識改變命運的根源渴求、或者說想要在未來獲得更大的投資回報而已。
再加上外婆能為媽媽挑的對象有限,爸爸的謀生也需要仰仗外公——本就困難才把她放外婆家裡去養的還想計較什麼?
所以說無論文嶼蘭說什麼都沒有用的,她注定要遭這麼一劫。
剛開始的日子很是艱難。
她被迫做了許多、這一輩子都不想回憶的醜事,然後被迫“欠下”了很多需要子虛烏有的債務,雖然到最後也不了了之。
可那一切發生的根源本就是錯的。
在家裡的時候他們比較隐蔽,可到了學校後,就會越發猖狂……
而那些老師也可惡得半死,明明知道她被堵到甚至連去廁所也不敢地尿了褲子,更被所有人恥笑,卻也還是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地忽略了她。
就這麼地,文嶼蘭經常裝肚子疼地不去學校,連最簡單的加減計算卷子也隻能得個二三十分,加上麻木,倒真的像個弱智一般。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她廢了吧?是個累贅,所以才會在她最後一次在外婆家過年時,連在房間被剃光了頭也不管的那樣,他們看到時隻是驚訝了一下,就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那個時候的文嶼蘭還不能理解死亡的意義,可卻無數次想過去死。
或許是那次她眼裡的絕望終于打動了媽媽,她選擇帶自己到她工作的地方上學--雖然也隻是上寄宿的學校,而且是小學最後半學期的學習。
那是個以白人為主的社區學校,媽媽花了很多力氣才做到的。
雖然她進去後也是被所有人無視、避之唯恐不及的待遇,甚至還被老師嫌棄拉分的針對。
但她還是很感謝那次轉變。
因為就在那樣雖無人關注,卻沒有壓迫的地方,她自己都學得蒙蒙的,但在畢業統考的時候,她竟然考到了全州前十!
這是什麼水平?
換句話說,就相當于是一個野人,突然緊急培訓一下,然後就比一個從一出生就精準配比、且花費無數時間、金錢、精力的優渥子弟考得都好那樣。
在登上報紙那天,爸爸媽媽的欣喜落淚,和外公外婆家的惴惴不安形成了強烈對比。
從那個時候,原本還活得一塌糊塗、被生活席卷着走的文嶼蘭就突然明白了。
隻有實力和地位才是自己的盔甲,如果不幹脆去死的話,就勢必得強大、舒舒服服地活着。
而如果她還是受傷了的話,那就證明,她的盔甲等級還是不夠。
她需要特别努力,才能再保護自己。
不過在得到更厚的盔甲前,她還需要把自己的小命保住,至少讓自己好過一點。
至于報複,那就是等更強大後看她心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