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文嶼蘭有些猶豫。
其他人肯定是會跟着一起下去的,甚至會送到車上,親眼看到車子離去為止。
但自己也要跟着下去嗎?
那會不會太谄媚了?
又或者說,要是沒跟下去的話,反而會不會太不尊重了?
正糾結中,不成想,跟在那邊的亨利就堂而皇之地開口了。
“文,你不是要把前期的文件送到州立政府留存嗎?剛剛都封好了的,卡爾頓先生他們正好也要去州立政府辦事,不然你搭先生的車去好了——噢,不知這樣會唐突嗎,卡爾頓先生?因為文不會開車,所以想說免得她奔波”
最後一句,亨利轉向卡爾頓先生詢問。
“不用,這怎麼好意思……”,文嶼蘭慌亂擺手。
不想那個高大身影的人聞言,目光卻穿過人群看了過來。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亨利點頭,“當然可以”
事情都到這一步,再拒絕就很不給面子了。
且文嶼蘭看上去就“一把年紀”,又是個“五分美女”——就是十個角度來看,隻有五個角度看起來還算OK的人物,去幻想什麼額外的關系發展,簡直就是自戀……
啊,不過問題在于,文嶼蘭并沒有過同異性交往的經曆。
對于她的閱曆來說,即使有在大學時遇見過楚宴安,她的情感的确如同少年時期那般純真。
是以這般“見獵心喜”,也委實不能怪她。
克制住腦中胡思亂想的思緒,文嶼蘭微微欠身。
“那我現在就去拿東西,請稍等”
說罷,文嶼蘭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小辦公室,拿起包,抱起封好的小紙箱就往外走。
因為疾步,她的腳已經有些痛了,而抱着紙箱走到電梯那裡的時候,之前被刀紮的傷口位置也開始隐隐痛了起來。
男助理已經先下去開車,亨利在一旁按着電梯,而卡爾頓先生則仍站在那寒暄。
見文嶼蘭來了,他一腳踏進電梯,然後朝門外的人點頭微笑。
“就送到這裡好了,合作愉快!”
那句合作愉快一出,仿佛有種不容置噱的鎮壓能力。
縱使再想繼續送下去,外面的人也不敢再玩笑說些什麼,隻能齊齊欠身目送。
文嶼蘭彼時也進了電梯,見狀安靜,隻抱着箱子在一旁靜靜地站着。
電梯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不大的空間裡隻有他們兩人。
原本思緒還需要克制泛濫的人,因為手中重物的不斷下墜,和手上的無力已經無法思考。
她隻能擰着眉頭,咬緊嘴唇,努力托緊已經搖晃了的箱子。
畢竟,全都是文件也的确蠻重的。
“哎呀”,文嶼蘭不禁低呼出聲——因為她感覺撐不住了,箱子也将要滑落。
不曾想旁邊的卡爾頓先生見此卻沒說什麼,隻伸出一隻手将紙箱托住。
他看了一眼文嶼蘭鬓角微微出汗的臉,然後托着箱子的那隻手往自己那邊移動,另一隻手一動,一下就把紙箱抱在前面。
“謝謝……”,文嶼蘭抿了抿唇,不知該說什麼。
她很不想和别人出行之類的就是因為這樣——非常虛假的“公主行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故意綠茶呢。
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要人幫忙!
不過要過來也是不可能的。
她拿不動,也來不及回酒店拿小推車。
與其要過來然後掉在地上,也隻能先這樣麻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