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枕着自己的手,胸口微微起伏,已經睡熟了。他個子高,腿雖然蜷着,腳還是伸出了沙發外。宜貞猶豫了下,沒叫醒他,拿過一張毯子幫他蓋上。
阿傑動了動,又睡實了。看來是真的累狠了。
宜貞就地坐在地毯上,看着阿傑熟睡的臉。五年沒見,他臉上的青澀完全已經褪去。鼻梁高聳,眉眼深邃,花瓣形的嘴唇看起來很柔軟。他的眼皮很薄,閉上眼可以看到皮膚上透出的淺青色毛細血管。
他額上的一縷碎發垂了下來,正好搭在眼角。可能刺癢了他,阿傑皺了皺眉。
宜貞小心地把這縷頭發撥回他頭上,放下手時,看到阿傑正在看着她。
“沒睡着嗎?”宜貞有一絲尴尬。
“睡着了,”阿傑沒有起身,就那麼看着她,“夢到有一個仙女在看自己,又高興醒了。”
“油嘴滑舌。”宜貞也笑了,“去床上睡吧,我們換個位置。”
“不了,”阿傑搖搖頭,“我睡這挺習慣的,你後面還有演出要盯,休息好。”
宜貞沒再堅持,沉吟了一會,告訴他:“我和張澤鑫在辦離婚手續了。”
阿傑的眼睛亮了一下,就要坐起來。宜貞把他按回去,“快睡吧,我,我也去休息了。”
兩人一夜無話,卻都有一簇火苗燃燒在心裡,在微涼的空調房裡燒的人暖融融的。
一牆之隔,則是另一番景象。
兩人抵在門上,一個長長的吻過後,白濱抓住程靈下探的手,偃旗息鼓。程靈微微喘息着,向白濱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等我成為你男朋友,我們再做。”白濱低頭看着她,神色溫柔。
程靈稀奇道:“你不是赢了嗎?”手不老實攀在他身上。
白濱抿了抿唇,“我選擇不在今晚兌換。”
程靈收回手,抱着雙臂似笑非笑,“那你還跟我一個房間?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
白濱不理會她的嘲諷,徑直往裡走,“所以我睡沙發。”說着開始整理沙發上的抱枕,放在一頭預備當枕頭。
程靈有些好笑,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矯情起來了?抓起一個枕頭丢到他背上,“行啦,上來睡吧,我不動你。”
白濱也沒堅持,從善如流地把枕頭放回床上,“我去洗澡。”
折騰一天也累了,兩人很快收拾停當,熄了燈躺下。白濱打定主意要一步一步來,躺的闆闆正正,好像在床上站軍姿。
躺着躺着,一雙手臂攀了過來,圈住他的胳膊。
白濱的身體繃緊了。
“别緊張嘛,”程靈閉着眼,順勢把頭枕在他肩上,調了個舒服的睡姿,“這家的枕頭不舒服,借你肩膀靠一下。”
白濱心裡發苦,她可真會折磨人,倒是沒拒絕。
就在白濱慢慢适應這樣的睡姿,身體稍稍放松後,程靈又動了動,幹脆把他的胳膊擡起來,自己鑽了進來,雙手環住他的腰,臉則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白濱剛要開口,就聽程靈小聲嘀咕:“好像粗了一點。”說完像驗證似的又在他腰側捏了捏,“是厚了些,以前薄薄一片。”捏完重新把他的腰環住,“不過手感不錯。”
以前是薄而韌的腰身,是少年感;現在厚實堅韌,給人安全。程靈亂七八糟地想着,意識漸漸模糊。
白濱被她這連番小動作搞得心情起伏不定,想教訓一下,又怕最後是自己控制不住,于是決定要警告一下,要是她再有動作就要“小懲大誡”,還沒說話,發現眼前人呼吸均勻,趴在他胸口已經睡熟了。
“沒良心。”白濱摸了摸她挺翹的鼻子,輕輕環住她的肩膀,也慢慢睡去。
第二天演出彩排,阿傑看過後跟宜貞道别,“真想看你們的演出。”
宜貞安慰道:“面試要緊,以後機會還多嘛。”
“等那邊一結束,我就趕過來。”阿傑能感受到宜貞對自己的态度變化,剛見面就要分别,有些不舍得。
“還是等下一輪的名單出了再決定。你想看演出的話,以後北京場我幫你留票。還有……”宜貞猶豫一下,還是沒說出口。
“什麼?”
宜貞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等回北京我再告訴你。”
阿傑好奇地緊,“你不說,我現在就走不動了。”
宜貞隻好開口,有些不好意思:“你之前在我那彈唱過的那首英文歌,我很喜歡,等回去你可不可以教我?”
阿傑心裡一動,是《can't keep it inside》,那次幾乎算是表白了。宜貞這麼說……
宜貞也有些臉紅,推着他的手臂催促道:“快點去吧,不然趕不上火車。”
阿傑心中歡喜,輕輕抱了抱她,像一個溫柔的離别,“等再見面,我唱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