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決定要給西澤爾織一件毛衣,就一定能夠做到。
他的動手能力一向不錯,不然也不會在監獄裡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想出用一根勺子挖地道那樣的離譜方法來。
于是,兩人在灰月區租下的小屋裡,就出現了夏佐拿着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棉線乖乖巧巧織毛衣,而黑發少年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後,又沉默地來到房間的另一頭靜靜看書的景象。
而有這間小屋可以落腳,也是因為夏佐自覺扛起了生活的重擔,充分展現了自己詭異的身體素質,答應幫房東做一些體力活得到的。
就算是西澤爾,此時也隻能打出兩個字:
賢惠。
“對了,西澤爾,”夏佐突然想起什麼,從棉線裡擡起頭,轉過身看向身後的黑發少年,“你家裡其他人呢?我們要不要先去和你家裡人報個平安?”
黑發少年依舊垂着眼眸,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聞言隻是冷淡道:“沒有這個必要。”
“……诶?”
夏佐愣了愣,難道說,西澤爾和他的家人關系……很不好嗎?
不然的話,怎麼會沒有必要呢?
而且,西澤爾禮貌又友善,怎麼提起許久未見的親人會是這幅反應?
隻是很快,他就聽到少年輕得像是一片雲的聲音:“他們不在這個世界。”
——當然也就沒有報平安的必要了。
“……”
夏佐隻是有時候腦回路奇怪了一點,并不代表他不能共情。相反,他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抿起唇,垂下了頭:“對不起,西澤爾。”
西澤爾眨了下眼睛,偏了偏頭,溫和地說道:“我并沒有怪你,夏佐。”
“我們目的一緻,這也是我和你同行的原因——我也想要找出那些為非作歹的人。”
黑發少年說到這裡,霧藍色的眼眸中朦胧褪去,顯出些不易察覺的冷意,語氣卻還是平靜的。
夏佐到底涉世未深,所以也并不明白,這種時候不合時宜的平靜,放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身上,究竟有多麼恐怖。
黑發少年繼續補充。
“我們一起從監獄裡逃出來,擁有共同的信念,是彼此最值得信任的同伴和戰友,更不該因為私人原因而對對方有所隐瞞。”
——所以,他能夠毫無芥蒂地在對方面前,揭開自己的“傷疤”。
夏佐認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西澤爾。你放心,無論你問我任何問題,我都不會對你隐瞞的!”
他認真地說:“無論是現在,過去,還是未來——這個誓言,永遠生效。”
黑發少年終于露出一個真切的淺笑。
夏佐看到他露出笑容,也輕而易舉地被感染得高興了起來,頓時被激勵了一把,更加振奮地為自家摯友織毛衣去了。
漫畫意志:【……】
看着親兒子被坑蒙拐騙的樣子,漫畫意志簡直痛心疾首。
【夏佐心心念念親手給你織毛衣,而你卻動不動就想要他的命!】漫畫意志實在忍不了了,哽咽道:【你還有良心嗎!】
西澤爾訝異地眨了眨眼睛:【我以為你綁定我的時候,就知道我并沒有這個東西了。】
漫畫意志:【……】
漫畫意志惱羞成怒,但很會認慫,立刻匿了,每次都這樣一擊即脫。
反而是夏佐速度飛快地織好了毛衣,自己一個人坐不住,又湊到西澤爾身邊,傾身探頭,好奇能讓摯友看得這麼認真的,到底是什麼書。
西澤爾善解人意而又落落大方地将封面出示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