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八點半,顧川踩着點進了辦公室。
助理剛把第一杯黑咖啡放到他桌上,他就聞到那股熟悉的苦味,胃部條件反射地抽了一下。
自從上次蘇然說“咖啡傷肝”之後,他每次喝咖啡都像在喝毒藥,雖然理智告訴他,适量咖啡并沒那麼嚴重,但某種神秘力量已經在他潛意識裡埋了種子——每喝一口,肝氣就皺一下。
他盯着杯子,正猶豫着要不要破例今天改喝茶,微信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
【你辦公室有人收快遞嗎?】
是蘇然。
顧川挑了下眉,回:【什麼快遞?】
【你打開就知道了。】蘇然發了個笑臉。
顧川還沒來得及再問,前台已經給他打了電話:“顧經理,有您的快遞,送上來嗎?”
五分鐘後,一個白色的保溫杯,外加一張貼着便利貼的紙袋,靜靜地擺在他桌上。
便利貼上的字是蘇然熟悉的手寫體——
【玫瑰陳皮茶,少喝咖啡。】
顧川拿着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揚。
中午吃飯時,王鑫湊過來,眼尖地看着顧川桌上的保溫杯:“喲,顧哥,這是誰送的愛心茶?”
“客戶。”顧川頭也不擡地回。
“男客戶還是女客戶?”王鑫壞笑,“還給你專門泡茶,這客戶關系不一般啊。”
顧川懶得理他,擰開杯蓋,茶香瞬間溢出來,淡淡的玫瑰香混着陳皮的微酸,竟然比黑咖啡聞起來順眼多了。
他抿了一口,微苦帶甜,暖暖地滑進胃裡,那點早起的困意似乎都被這杯熱茶驅散了不少。
蘇然真是個……神奇的人。
她既能一本正經地拿着八字盤跟他說肝火旺,也能不聲不響地給他送杯養肝茶。職業和個人之間的界限,她掌握得剛剛好,既不過分親密,也帶着點讓人忍不住想靠近的分寸感。
顧川盯着保溫杯,忽然有點走神。
傍晚回到家,他把保溫杯洗幹淨,放在茶幾上,又打開手機給蘇然發了條消息。
【謝謝你的茶,确實比咖啡順口。】
蘇然很快回了句:【養肝不是一杯茶的事,是習慣的事。】
顧川忍不住笑了:【那以後你就負責監督我?】
蘇然:【你是特别案例,當然得特别照顧。】
顧川盯着“特别案例”這四個字看了幾秒,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念頭——如果他不是“特别案例”,她還會不會管這麼多?
晚上十點,顧川窩在沙發上翻着工作報告,手機又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