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就有點恍惚——

這個平時給人算塔羅的女孩，居然能把肝經、膽經、經絡循行路線背得比很多中醫還熟。

她的手指按下去的時候，那點微微的酸脹感，比所有體檢報告都更清晰地告訴他：

他的身體确實有問題，而她，真的能找到那個問題的出口。

下班後，他順路去了趟超市，買了新鮮的白蘿蔔和山藥。

站在蔬菜區的時候，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前不久，他的夜宵标配還是小龍蝦和冰可樂；現在，他的購物車裡躺着健脾順氣套餐。

回到家，他洗好菜，切成小塊，丢進砂鍋裡慢慢煮。

煮湯的時間，他坐在沙發上，重新點開蘇然給他發的那張手寫食療單。

每個字都工整有力，沒有半點随意，甚至連“白蘿蔔”和“陳皮”的順序都有講究。

他盯着那張單子，忽然有點明白——

所謂玄學，并不是淩駕于科學之上的“神秘力量”，而是用另一套語言，描述規律本身。

就像他寫的項目報告和蘇然畫的八字盤，雖然形式不同，但本質上，都在試圖回答一個問題：

接下來的走向是什麼？

湯煮好之後，他拍了張照片，發給蘇然。

【請檢查。】

蘇然回得很快：【顔色不錯。】

顧川：【喝這個能延年益壽嗎？】

蘇然：【能順氣。順了氣，你的命就長了。】

顧川笑：【行，你是玄學指導，我信。】

蘇然：【别玄學不玄學的，所有科學的盡頭，不是哲學，就是中醫。】

顧川盯着這句話，腦子裡忽然浮現出她那天夜跑時随口說的：“特别的人，說不上多親近，但和他們說話，比和誰都舒服。”

他盯着屏幕，手指停在輸入框上，過了好幾秒，才慢吞吞敲了幾個字。

【你知道嗎？和你聊天，其實挺舒服的。】

蘇然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回了一個微笑表情。

【因為你是特别案例。】

顧川笑了，低頭捧起那碗帶着淡淡藥香的蘿蔔山藥湯，一口口喝下去。

玄學還是科學，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這碗湯是她教他做的，這種被照顧、被關注的感覺，好像比湯本身更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