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這麼講究?”顧川問。
“以前?”蘇然頓了頓,“大學那會兒,垃圾食品也沒少吃。真開始講究,是後來身體出問題以後。”
顧川放下筷子,微微靠近一點:“你身體以前到底怎麼了?”
蘇然拿起茶杯,低頭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油,聲音有點輕:“肝郁脾虛,睡不好,情緒也不好,一度低血糖到差點暈倒。”
顧川眉心微蹙:“沒人管你嗎?”
“自己住校,誰管?”蘇然語氣淡淡,“後來自己研究了點養生方法,發現還挺有效,就一路研究下去了。”
“所以你才變成現在這個半玄學半中醫的全能顧問?”顧川笑着調侃。
“可以這麼說。”蘇然笑,“但我隻是對自己和特别案例負責,其他人沒這個待遇。”
顧川看着她笑,忽然低聲說:“那我還真挺幸運。”
蘇然擡頭,和他對視了一秒,目光裡帶着一點掩不住的柔和:“算你運氣好。”
吃到最後,蘇然點了一碗紅豆小圓子,推到顧川面前:“甜品收尾,順順心。”
顧川拿勺子攪了攪,忍不住笑:“你對我,真是從頭到腳、從氣到心全包了。”
蘇然托着下巴,看着他認真吃甜湯的樣子,輕聲說:“誰讓你是特别案例。”
顧川擡頭看她,忽然覺得,這四個字裡好像藏着什麼他還沒完全聽懂的含義。
飯後兩人一起走出飯館,夜色已經鋪滿老馬路,梧桐樹影投在路燈下,斑駁搖曳。
蘇然抱着手臂走在前面,步子慢悠悠的,像是并不急着回家。
顧川走在她旁邊,低聲問:“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我是不是你唯一的‘特别案例’?”
蘇然腳步微頓,側頭看他,嘴角揚起一點極淡的弧度:“目前,是。”
“那以後呢?”顧川盯着她的眼睛,“還會有别人嗎?”
蘇然輕輕吸了一口夜裡的冷空氣,聲音比平時低了一點:“這個要看命。”
顧川笑:“你不是最讨厭把一切推給命的人嗎?”
蘇然偏頭看着他,眨了眨眼:“那要不,改成看心?”
顧川喉結微微滾了一下,笑着點頭:“行,我等你看清楚。”
夜風吹過,帶着一點濕潤的暖意。
他們并肩走在老街上,影子交錯在一起,像一對糾纏不清的線。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但有些界限,正在悄然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