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來得就是這麼快,程靜前腳說完沒什麼可收拾的,後腳就發現剛才回來拿資料時順手收進屋的内衣褲還扔在床上。
屋子就那麼大點兒,一張單人床一套書桌座椅外加一個布衣櫃,一目了然。
淡定!
我是可以對着某些教材指點江山的人,這都不叫事兒!
但……
這畢竟是貼身衣服,于她而言,尴尬程度比在顧琉琛書房發現“教材”高……
她隻想鑽地縫。
顧琉琛目光掃過單人床又滑過她的臉,很自覺地轉了個身,背對着屋子。
程靜頓時更加無地自容,趕緊把衣服往被子底下塞了塞,确定塞嚴實了才讓顧琉琛進屋。
這次顧琉琛沒客氣,進屋後直接拉了她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房間不大,但收拾得很幹淨,單人床是鐵架的,鋪着藍白格子的床單,枕頭、被罩也是同色系,顯然是學校發的。
床邊放了個床頭櫃,櫃子上鋪了塊透明的塑料墊子,放了個鬧鐘、幾本專業書還有幾套資料,資料是高中生用的。
書桌緊挨着床頭櫃,放了隻Kitty小台燈和一對書立,書立裡夾的都是金融系的專業課本。
書桌上方的牆壁上粘了許多便簽,記着一些重要的日程,有已經過去很久的,也有新近的,花花綠綠的顔色,讓這一方小天地變得溫馨不少。
程靜從布衣櫃裡拿出隻粉色小箱子,打開後裡面都是些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常備藥物。
她拿了紗布、棉簽和酒精,又把創可貼拿了出來。
“等一下,我去拿剪子。”
顧琉琛趁她拿剪子的功夫瞥了眼裝着酒精的玻璃瓶。
“會疼,忍着點。”
程靜用棉簽蘸了酒精卻看着他開始皺眉,程靜不知道他讨厭醫用酒精的氣味,隻以為他是怕疼了。
“怎麼?怕了?”
顧琉琛不撿話茬不作聲。
程靜知道他不高興,也就不再多話,隻問:“這麼多擦傷,從哪兒開始?”
臉上、胳膊上、手上都有擦傷。
顧琉琛對她側了側臉,“這裡”
程靜其實不想奚落他,但沒忍住,“你還挺在意臉蛋的嘛,怕留疤就别打架啊!”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大對,譚宇罵的那些話确實不堪入耳,如果是她也不一定穩得住。
于是又加了一句,“當然,對方确實欠揍的除外。”
顧琉琛詫異地看她一眼,卻被她捏住下巴,道,“别動!”
下一秒,臉上又涼又刺痛,他本能地閃了一下,又被她捏着下巴扭回來,“說了别動,會有點疼,你忍一下。我盡量輕點。”
臉上的傷隻是傷了表皮,微微滲血,但顧琉琛本來人就很白,皮膚又是那種好到讓女生嫉妒的類型,一流血對比就很明顯,看着比較吓人。
“還好,傷口不深。不過我真建議你去醫院看看,這細皮嫩肉的,稍微留下點疤就會很明顯。”
程靜自說自話半天得不到回應,不由瞧了顧琉琛一眼,結果顧琉琛在走神。
“怎麼了?疼傻了,還是被打傻了?”
顧琉琛這才回了句,“我不靠臉吃飯。”
“對,你不靠臉吃飯,但總得靠臉找女朋友吧?”
顧琉琛直接閉眼,又不說話了。
程靜心想,得,又不知哪兒踩線了,說不理人就不理人。
重新抽了根棉簽蘸了酒精進行第二次消毒,然後她發現顧琉琛的睫毛很密,又卷又長,合上眼的時候能在下眼睑上投下扇形的陰影。
“以前沒注意,突然發現你竟然是個睫毛精。”
“說别人之前,先自己照照鏡子。”
程靜擡起在他傷口上輕輕塗抹的棉簽,強調,“我是在誇你睫毛好看。”
“我也沒說你醜。”
第一次見能把誇人說得比損人還讓人心塞的熊孩子!
程靜決定閉嘴,拿過創可貼沿着傷口貼好,最後實在沒忍住,在他傷口上方狠狠摁了一下。
顧琉琛倏地睜眼,盯着她。
程靜被吓一跳,“幹什麼?損我還不許我報複一下?!”
顧琉琛盯她片刻,又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