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林幽收回眼神,一手揉着太陽無奈道。随後起身,大步走出山洞,向右一拐不見了。
我們随即跟了上去,沿着山洞右側的小道上上下下走了十餘分鐘,踏入一個依山崖而建的小院。小院深處是一座小木屋——有多小呢,大概也就夠放一張床吧——除此之外便是栅欄圍着的空地,簡單得像是臨時動土的敷衍之作。
林青站在前方對着一旁的林幽毫不畏懼地嗤笑。
林幽冷哼了一聲,自顧自走了進去,臨走前不忘留下一句,“先進去看看。”
林青回頭看我,示意我跟上。
臨近門口的時候,從屋内徐徐走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立在門的右側先是躬身行了一禮,随後向内一推手道:“二位,請!”
我看這位婦人雖然行動如常,但眼神略有渙散,便小聲與林青道:“她是不是眼睛不太好?”
“不是,這是個傀儡,沒有魂魄,隻靠主人賦予的靈力活動,所以才會這樣。”
“哦。”我答應着,不免又對那個傀儡多看了幾眼。傀儡見我一直打量她也不惱,反而适時地露出了一臉微笑。然而如此神色很是瘆人,因為她的眼睛過于空洞反而叫我害怕。
我随即閃到屋内,轉眼一看——
這是……這是别有洞天?
這屋内很明顯是一間酒店的套房,寬敞得很,與木屋一開始給我的印象相差甚遠;而且各種現代設施一應俱全,與山谷内的諸多返古事物形成鮮明對比,教我不免又有了穿越之感。
見我一臉疑惑,林青睨着林幽,用眼神示意他解釋一下。林幽清咳一聲,望着前方,若有其事道:“不過是空間陣法,少見多怪。”說完又看着林青細心解釋道:“我在山外的酒店開了套最好的房,轉移過來,給你的‘不顧一切之人’住,如何?”林青不吭聲,他又繼續解釋道:“你放心,人還在我這裡,隻是用的東西在别處罷了!”
林青臉上終于有了喜色,滿意的颔首。随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提醒道:“這便是你說的上房?中房與下房在何處,我要去看看。不然,怎知你又糊弄我?”
林幽聽罷忍不住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道:“哪兒來的中房、下房,不過是激你的說辭。你以為我真會怠慢她?傻妹妹!”
林青用力推開他的手,冷哼一聲,轉身便走了。
“哎——青青?青青!等等我!”林幽小跑着也跟着離開了視野。
二人走後,我在屋内轉了轉,随後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外面的訊息撲面而來,而我滿腦子想的全是林青相關的事:她究竟在瞞着我什麼?她不會出什麼事吧……她究竟對我抱有什麼樣的感情?我們不是朋友嗎?可我最近總覺得她有些奇怪。從剛才林幽的反應來說也是如此。就好像,我是一個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的“渣男”……???
躺了半晌,肚子開始咕咕地叫。賴不過,去廚房翻了翻,冰箱是滿的,竈上廚具也有,隻是櫥櫃裡除了碗筷和一袋米什麼都沒有。沒有什麼?沒有調料!哪怕是一包鹽……
我沉悶地走出木屋,守在門口的傀儡随即對我一躬身,微笑道:“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屋裡沒有調料,我想做飯。”我頗有些委屈道。
傀儡愣了片刻,像是在思索,随後她道:“姑娘可以去問問先生,先生什麼都知道,必然可以幫到你。”
我點了點頭,走出院子,沿着小道一邊看風景一邊胡思亂想回到了林幽所在的山洞。
初進入山洞,沒有看見一個人。先前林幽在這兒的時候沒有仔細看,原來他坐的軟塌和身後的八扇圍屏也是唐時的風格。軟塌前有一個敦實的白玉方桌,桌上一個巨大的青瓷聚寶盆,盆中隻有一座遠黛一樣的青玉石。毋庸置疑,這座遠黛的輪廓與我在山外看到的高山的輪廓幾乎一緻。看來這其中也有不少玄機吧!
我仔細看着青玉遠黛,不知不覺已經繞過了屏風的遮掩。遠黛徹底離開視線的時候,我回頭,眼前隻剩下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幽暗洞穴。我繼續朝前走着,周圍幾乎全黑,陰冷的氣息逐漸将我包裹。我摸摸發幹的喉嚨,提起膽子問了一聲:“有人嗎?”我的聲音在洞穴内回蕩,沒有人回答我。我左右看了看,準備離開之時,看見眼前有細微的閃光在移動。我仔細盯着那些閃爍的微光,像是流淌的河……很快,我發現這些閃光有一大片,幾乎占滿洞穴的一半。不知是否是我剛才的問詢驚擾到了它們,它們全都活躍了起來,在我的眼前鋪天蓋地地團繞旋轉,最後圍成一座兩層樓高的小山。我驚奇地看着它們,心跳愈來愈快,好像心中早有預料。果不其然,小山的頂部緩緩升起一顆巨大的蛇頭,初醒般晃了晃,朝我伸出長長的信子探索。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雖然我的意識已經逃出去千百次,但我的腳卻紋絲不動。
蛇頭居高臨下,睥睨下視,上唇抖了抖,露出鋒利的獠牙,發出一聲渾厚蒼勁的嗡鳴:“渣男!”
“渣……渣男?”
我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不可思議地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