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水族館似乎比白日裡更熱鬧了些。
人多确實能夠混淆視線,有利于她們掩蓋行蹤,但也代表一旦組織抱着必然找出庫拉索的決心,這些人命在他們眼裡也算不上什麼了。
“Vermouth會幫我們監視水族館的狀況,我已經聯系了白蘭地,他會纏住琴酒。”邊裡裕在貝爾摩德走進咖啡館後收回視線,對庫拉索說了大緻的計劃。
“如果沒錯的話,你失去記憶和這裡的燈光有關系,我和那個小男孩商量過了,打算帶你去試試。”
“小男孩?”庫拉索瞬間想到了那個叫柯南的男孩,望着摩天輪的眼神微動:“如果到時候叫琴酒的男人一定要帶我走,你們....”
“他做不到。”邊裡裕帶着庫拉索穿過人群,往摩天輪走過去。“白蘭地和我一樣,琴酒動不了他。”
邊裡裕回頭,眨了眨眼:“所以你可以放心。”
庫拉索想明白‘和我一樣’是什麼意思,抿了抿唇。
這個人好像完全不擔心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份。
她還是問了出來:“你們也不會在别人面前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吧?”
庫拉索想起對方告訴自己關于組織的那些事。
沒有人不知道長生是血族的特點之一,那個組織的目的好像就和長生不老有關。
這樣看,邊裡裕反倒比她更值得組織大費周章。
而現在對方直接把血族身份給自己這個‘組織成員’的攤明了。
邊裡裕用開玩笑的語氣道:“确實,暴露身份會被罰的,特别是在人類面前。”
“那為什麼你在我面前——”
邊裡裕腳步頓了頓。
當年她和庫拉索相處就沒有想過告訴對方自己是血族,本質上,她隻是為了利益救下那個小女孩。
那現在自己為什麼不在對方面前避諱血族的身份?
邊裡裕沉默下來。
也許真的像貝爾摩德說的,她确實有愧疚的情緒,也良心未泯。
庫拉索是因為她入局的。
邊裡裕擡頭,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庫拉索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瓦裡安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我和她的關系太緊密。為了我們的合作,我的身份可以是一個籌碼,接下來,希望你可以相信我,不要懷疑。”
“而我給的承諾,是保證你的安全。”
邊裡裕回答的很笃定,仿佛真是為了讓庫拉索信任,所以交出去自己的一張底牌。
但有人非常了解她的心思。
“你為什麼不告訴庫拉索,是因為你把她當自己人?”貝爾摩德問道。
女人的笑意随着話語也傳進了耳麥裡,邊裡裕無奈:“Vermouth,不要揭穿我。”
“沒事。”注意到庫拉索疑惑的眼神,邊裡裕轉移話題:“為什麼會在意柯南那幾個小孩?你們應該沒有相處很久。”
她知道庫拉索今天來的原因一定和柯南一行人有關系。
庫拉索的神色有一瞬間的猶豫,她握住了口袋裡的海豚吊墜:“因為....他們很好。”
庫拉索沒有之前的記憶,但從貝爾摩德和邊裡裕的隻言片語中,她也察覺自己之前待的地方,一定算不上‘好’。
肢體記憶往往更為真實,如果她曾經有過這樣美好的經曆,遇到過比那幾個小朋友更真誠的人,她就會對今天一個上午的相處無動于衷。
正是因為沒有過,才會下意識将一個上午的相處放在心上。
摩天輪剛好停在了她們面前,兩人走了進去。
“恢複記憶不會是一個愉悅的過程。”邊裡裕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目光落在窗外。
“我知道,但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庫拉索想到什麼。“摩天輪下的炸彈?”
“我告訴柯南了,他會找警方處理這件事。”邊裡裕看着庫拉索擔憂的表情。“放心,和警方打交道,他很熟練。”
其實在上摩天輪之前她已經搜尋過這裡的氣息,炸彈應該已經被拆除了。
小偵探辦事還是很牢靠的,現在的柯南,應該已經和阿笠博士離開了吧?
邊裡裕這樣想着,下一秒就看見了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柯南穿梭在摩天輪旁邊的樓層間,不知道在做什麼。
邊裡裕:……
她忘記了一件事。
涉及組織的任務,柯南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思緒剛到這裡,邊裡裕就察覺庫拉索氣息突然變得急促,眼神也直直地望向了窗外彩色的燈光,很快,她雙手抱頭蜷縮在胸口。
和自己那晚看到的模樣如出一轍。
果然,那幾張彩色的卡片是庫拉索的記憶儲存媒介,類似彩色卡片的燈光,是庫拉索失憶的原因。
邊裡裕立刻扶住庫拉索的胳膊,支撐對方的身體,右手手心閃爍着血色的微光,微光像一團紅色的火焰,帶着和血色不符的溫暖氣息,她伸手握住庫拉索的手腕,将微光慢慢萦繞在對方的手臂周圍,再延伸到額頭。
見對方神色緩和,邊裡裕松了一口氣。
“血族對外傷更容易治療,精神上的疼痛我隻能幫你緩解。”
看起來是有效的。
邊裡裕放下心,将昏睡過去的庫拉索靠在摩天輪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