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事已至此,他不如将錯就錯,将此事辦好,說不定還能有轉機。
兩人一左一右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分别手持三支香燭三跪九叩。
池夢鯉将手中三支香燭插入香爐之中。
雖是第一次祭祖,可他與萬俟琅做得極好,行雲流水毫無差錯。
可他還是覺得奇怪,尤其是方才兩人磕頭之時,萬俟琅還朝他擠眉弄眼,雖身着龍袍頭戴十二冕旒冠,可卻毫無帝王之相,仿若.......還是當年那個纨绔!
萬俟琅将他扶起來,道:“你身子重了,不便久留,朕讓人送你回去。”
池夢鯉瞪了他一眼,道:“你既然體恤我懷着孩子,就該讓我待在美人閣,何故要讓我來這走一遭?還非要我身着鳳袍戴着鳳冠,坐着鳳辇而來,平白惹人非議!”
萬俟琅才不在意這些虛名,他與池夢鯉之間,為何要旁人來評頭論足?
可他存了逗弄池夢鯉的心思,于是道:“怎麼?你怕了?”
池夢鯉怎麼可能不怕?他生怕太後以惑亂君心的罪名将他亂棍打死!
萬俟琅笑着将人抱入懷中,又道:“朕還沒有怕,你怕什麼?哪怕日後史書記你是妖妃,也還有朕這個昏君與你作伴,妖妃和昏君本該是一對兒。”
他一邊說着,一邊俯身去親池夢鯉。
池夢鯉吓得要打他,道:“祖宗在上!你想做什麼?!”
萬俟琅聞言,輕笑一聲,裝作環顧四周,道:“祖宗?祖宗在哪裡?”
池夢鯉瞪大眼眸,吓得後退一步,指着他鼻子道:“你!你......你這個畜生!”
萬俟琅哈哈大笑,将人打橫抱起,笑道:“好了,逗你的,朕看見了,祖宗就在這兒。”
他指着香爐上的一堆牌位,又道:“朕雖貪圖美色,可也不至于這般喪心病狂。”
你最好如此。
池夢鯉這麼想着。
萬俟兄弟還未登基之時,一年冬至,宮内讓劉老帶一波伶人和樂女去往宮中唱曲兒奏樂。
彼時,萬俟琅如瘋狗般對他糾纏不休,池夢鯉于是向劉老回絕此事,可萬俟琅卻點名讓他去,池夢鯉沒有辦法,隻得前往。
他一路上膽戰心驚,可到了席間也不得安生,萬俟琅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池夢鯉硬着頭皮唱了一曲遊園驚夢。
好不容易熬到宮宴結束,池夢鯉轉身就走,生怕走慢一步便被萬俟琅吞吃入腹,可行至一處長廊,萬俟琅卻一把将他拽進屋中。
屋外燈火喧嚣,宮人提着燈籠與他們隻隔着一扇門扉,
萬俟琅一把捂住池夢鯉的口鼻,将人牢牢禁锢在懷中,口中熱氣氤氲,混雜着濃重的酒氣,他怒道:“你跑什麼?”
話未說完,他便不管不顧地親吻池夢鯉的脖頸。
方才那一出遊園驚夢唱得極好,尤其是這人又生得美,哪怕在皇城之中也無人能與他相比,尤其方才唱曲兒之時,當真是顧盼生姿。
萬俟琅這麼想着,手中動作不停,竟在屋中扯起他的衣袍,見他不肯配合,萬俟琅便擡手掀開桌案上香爐,将他抱到桌案上死死壓住。
池夢鯉拼命掙紮,擡眸間又瞧見佛陀神像,頓時吓得哭出聲來。
好在屋外突地傳來萬俟寂的聲音,屋内胡作非為的萬俟琅回過神來,池夢鯉這才逃過一劫。
此後好一段時日,池夢鯉隻要見到萬俟琅,便如同老鼠見到了貓。
那日是冬至,太上皇一幹人等就在殿外,萬俟琅卻将他拽入屋中占盡便宜,若非萬俟寂突地出現,池夢鯉險些失身。
當年萬俟琅便差點如此,若是如今在社廟之中對他欲行不軌也并非不可能。
池夢鯉方才生怕萬俟琅獸性大發,當真在社廟之中對他做那檔子事。
平日裡也就罷了,這等供奉先祖的聖潔之地,他絕不許萬俟琅胡作非為,若是一不小心被人瞧見,他定會羞憤地一頭撞死。
好在這人還有幾分良心。
萬俟琅眼見池夢鯉不說話,于是垂眸看他,待看清池夢鯉眼中的鄙夷之色,他随即眉頭微蹙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池夢鯉一連受驚數次,如今理都不想理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萬俟琅不依不饒地追上去,想要問個清楚。
兩人拉拉扯扯之間,正好迎面撞見臉色陰沉的太後和面露驚愕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