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衆人看來都是嘲諷鳴人沒腦子的話語，卻讓鳴人一下愣在原地。

佐助顯然也發現了對方的異樣。

他缺乏，哪怕像這樣微不可察的善意嗎？

錯開眼掃視周圍一圈，發現了哪怕老師眼裡都帶着的隐隐不屑，佐助突然好像明白了鳴人的感受。

自滅族之日後，佐助也再沒在這邊的世界體會過他人的關切了。班上的這些人，不過是浮于表象的贊美，沒人會真正地在乎他。而鳴人，卻連一句虛假的寬慰也未曾得到過。

得不到和已失去，哪個更可悲一點呢？

佐助沒有說更多的話。但之後鳴人的挑戰，他都接下來了。

甚至于，又一次看見鳴人那爛到不忍直視的手裡劍術時，佐助停下腳步，拿出包裡的手裡劍，釘在一旁的木樁上。

“老師上課講解手裡劍的投擲姿勢時，你真的有認真聽過嗎？”

他在這裡練了快一個月了！佐助看着鳴人滿頭大汗的模樣和手上被劃出的些許痕迹，明明這麼努力卻仍舊連全部中靶都做不到。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佐佐助！”鳴人被突然從身側射出來的手裡劍吓了一跳，再聽見佐助的聲音驚得舌頭都打了結，完全沒在意對方說了什麼。

“投靶。”

“啊……啊？”鳴人完全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佐助的眼中不含一點厭惡和輕蔑，讓他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繼續投靶啊。”

“哦哦。”鳴人轉回身，下意識地按照佐助說的做。

手上不自覺加了力道，五枚手裡劍歪歪扭扭地斜插在木樁上。最下面的一枚，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最終掉在地上。倒是比在班裡測試的狀态又好上不少。

但這完全是配不上他努力的成績。

投擲手法漏洞百出就像是初學者中的初學者一樣。不僅上課沒聽講，之後老師糾正的時候也沒記住……老師會糾正他的手勢嗎？

并非所有人都能在老師解說過一遍之後就掌握正确的投擲技巧，大多數時候還是靠之後的實踐練習慢慢糾正的。事實上，後期的實踐課才是花費了大量時間的重頭戲。

突然想到那些人對鳴人避如蛇蠍的模樣，恐怕是不曾為其一對一指導過的。以前從來沒有留意過，大家對鳴人的排斥似乎有些過頭。

僅僅因為他是孤兒？還是因為鳴人平時太鬧事了……他剛才不是挺聽話的嗎？

佐助自認剛才突然跑過來指手畫腳的态度絕對算不上好，但鳴人不是都乖乖照辦了嗎？這真的是平日裡總被訓斥頑皮，讓許多老師都頭痛不已的人？

心中暫且對這些疑慮按下不表，佐助上前把他的幾枚手裡劍回收。

“動作不對。”佐助在鳴人身側站定，捏着一枚手裡劍作出投擲的姿勢，“像這樣，肩膀不要動……”

鳴人意外地看着似乎是準備教導他的佐助，但很快又回過神認真地跟着比劃。

“指尖與手腕持平，注意用手臂發力而不是手腕……”佐助說得很仔細，同時手裡做出示範，并且注意着鳴人的動作及時糾正，“不要那麼僵硬，手肘自然地跟着動作。手指調整朝向……就是這樣，甩出去。”

鳴人偷偷打量佐助認真教學的模樣，心底有說不清的情緒浮上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耐心地教他。聽見一聲号令，手上立刻跟着動作。

“咚。”

一聲悶響，手裡劍穩穩地釘在正中的位置。這次甚至還沒有特别地施力。

“哈！成功了的說！”

“就是這種感覺，你自己再練吧。以後做什麼記得帶腦子。”總算不至于那麼難看，佐助也不打算在這裡多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