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苦哈哈地捧着水杯，滾燙的沸水捧在手裡卻喝不得，還不如灌一口冰的爽利呢。

“你把窗戶打開，風一吹就冷了。”

“不要，屋裡好不容易才暖和一點的說。”

先時又是長跑又是對練，自然不冷。買東西時也是走在屋舍人群當中，把那冷風都隔絕了。但是一路走回來，那熱氣早都逸散幹淨。

現在二人窩在一間小小的廚房裡，周遭漸漸暖起來，讓人一動也不想動。

鳴人抱着杯子，那水霧騰起，蒙在他的臉上，又在睫毛的尖端挂上點點水珠。

難得安靜的時候，倒像個櫥窗裡的布娃娃。

“鳴人。”

“嗯？”鳴人擡眼看他。

佐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想喚他一聲，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愣了愣，又道：“你去看看那蝦死了沒。”

“唔。”鳴人聽話地去扒拉口袋，“腳還在動呢。”

“應該也差不多了，下鍋吧。”佐助拍拍褲子站起來，驅散了之前微妙的心思。

二人的廚藝都局限在用水把東西煮熟。好在海蝦自如那女生所說，鮮鹹又帶點甜味，配合清爽的荞麥面，倒不失為一頓怡人的晚餐。

“味噌拉面最好吃。”鳴人做出結論，“但是，和佐助在家裡做飯的話果然還是很開心。”

等想起還要去佐助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佐助望了望窗外，又去戳鳴人：“你先去洗澡換個衣服，今晚就在我家住吧。”

“诶？”意識到今天不僅可以知道佐助家的位置還能留宿以後，鳴人立馬跳起來，從衣櫃薅出兩件内衫就往浴室沖，“那你等我一下嗷！”

“别太急了。”佐助無奈。

在看見那大敞的衣櫃裡雜亂無章攪合在一起的衣服堆時，無奈又轉變為深深的無力之感。

歎口氣，終于還是認命般地走過去開始幫他疊衣服。

鳴人的衣服很少，四季的替換衣物加在一起塞不滿一個八十厘米寬的小衣櫃。夏天的輕薄衣服冬日又作内衫穿在裡面，好多更是短了一截，難怪他有時動起來束手束腳的。

“我洗好啦！”鳴人一邊拿幹毛巾揉搓着小腦袋走出來的時候，佐助正把最後一疊衣服放回衣櫃。

他湊過來看看被分類疊好的一摞摞書頁似的衣服，已經預想到佐助家的模樣了。

果然如他所想，還站在玄關的位置時，鳴人就幹脆地道：“我輸了。”

心服口服。

佐助家裡沒有任何一件多餘的東西。放眼望去，整個房間纖塵不染，書頁紙張亦邊角整齊。連最喜歡四處亂跑的卷軸都被帶隔闆的書架安穩擺好，甚至卧室的床鋪都沒有一絲褶皺。

“你真的住在這嗎？”鳴人咂咂嘴。

“當然。”

鳴人終于能體會到一絲佐助看見他房間的心情了。

他對佐助的愛幹淨又有了更深度的理解。這麼說來，當初看見他家那個模樣也沒有轉頭就走的佐助果然是很溫柔的人啊。

“嘿嘿。”

“你又突然傻笑什麼。”

佐助讓鳴人自便，從衣櫃拿了套衣服也去洗澡，免得太晚了頭發沒法幹。

鳴人被他的動作吸引目光，又走過去：“佐助你衣櫃好大啊。”

幾個木制的衣櫃靠牆連成一排，怕是放他一輩子的衣服都夠了。

“成衣鋪裡所有的族服都在這了，各種型号分類放的，夠我穿幾十年了。”佐助應一聲，“想看随便，别弄倒就行。”

“哦。”

等佐助走出來的時候，罕見得有些局促：“我拿小了。”

鳴人定睛一看，佐助身上的衣服是小了幾分，袖口縮緊，露出一絲腰線，褲子也成了八九分。

又換過衣服，佐助歎口氣，把先前的那套疊起來：“這兩年長得有些快，衣服也穿不了幾個月。”他在又一扇衣櫃門上做了記号。

“這麼多衣服扔了還怪可惜的。”佐助自言自語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鳴人你是不是比我小一号，試試能不能穿？”

“啊？給我穿嗎？”鳴人傻傻地指指自己。

“反正穿在裡面也看不見的吧，不過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不介意不介意。”鳴人連連擺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你試試，能穿這些就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