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至午時,以寫輪眼的目力看見遠方車轍滾動,佐助意識到大概是那個高崎姬君終于來了。便按照一開始的設想開始奏起預備好的曲目。
大體估量着對方的距離,務必讓他們聽見旋律最抓人心神的時候,又不至于感到這首歌是特地為他們而作。
佐助餘光瞥見那牛車漸漸靠近,直到在這座屋舍的外牆邊停下。而他卻渾然不覺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一曲終了才像是突然看見窗外的那一大團陰影投去視線,正對上掀起窗幔的姬君的眼睛。
成了。
佐助心說。
而後淡淡地向那位看起來也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點點頭。
肉眼可見那嬌養得很好的臉上泛起微微紅霞。
在外停留了許久的牛車也引得家仆出門去查看,恰在此時打斷他們的視線交彙。
隻見那小姑娘和她的侍從耳語幾句,就有幾個侍衛前來交涉。說是舟車勞頓,想在此地稍事休息,詢問是否可以借用他們的爐竈準備些熱食。
“主人此刻并不在家,我也不敢做主。”家仆躬身回應着。
“山澗太郎”雖是不良于行,倒也不是完全走動不得。見此情形自然得出來看看。
“我們車上自備有糧食,并不損耗主人家分毫。隻是借用爐竈薪柴,卻也不白白取用……”侍女摸出一袋銀錢,“全當是我們買的。”
家仆被他們一句句說和,确實覺得請他們進來也并無不妥。實在無法拒絕,正好看見佐助出來,頓時像見着主心骨一般,向他投來求救的視線:“少爺,您看這……”
“就讓他們進來吧。”
僵持的雙方便都松了口氣。
這才把牛車安置停當,由兩個丫頭攙着姬君下來。
服飾看起來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但卻不至于到貴族的程度。看來為了出行安全還是有考慮過,若非此前的情報,佐助也不敢确定她就是高崎氏的姬君。
就連對方本人也不像是久居深閨的姬君樣子,非常活潑地向佐助道了謝。滿眼亮晶晶的,隻似個不通禮法的貪玩的小姑娘。
和佐助的想象倒是相去甚遠了。
另外……不是說好憑欄對視一眼,最多隔空說兩句話就可以了嗎!看這個架勢顯然不是這麼回事啊!
不行,他得趕緊走。
隻把衆人稍安頓好,佐助就直言自己身體不适準備開溜。
小姑娘失望地問他是生了什麼病,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雖然仍有不舍,但也還是體貼地叫他好好休息。
“那麼好看的人,我多想和他多說說話啊……”離開房間時,忍者敏銳的五感讓佐助聽見小姑娘和她的侍女說道。
可以肯定泉奈定下的美人攻勢成功了,而且效果好得過了頭。這位姬君回去以後絕對會對山澗太郎念念不忘的。
既然已經完成目标,未免橫生枝節讓人察覺到他和泉奈之間的不同,還是早些回房之後就盡量不要出來了。
然而事與願違,才走到院子裡,就有人攔住他的去路。
看衣着應該是那位姬君的護衛。但看這銀白的發色、紅色的瞳孔,以及面頰上三道并未破相反倒更添俊朗的血痕……是少年的千手扉間吧。
果然,攔路的少年開口便道:“宇智波泉奈,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好家夥,要不是現在已經換人,佐助還真當他們的計劃已經被看穿了。
佐助扯了扯嘴角:“這位武士大人,我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您……是認錯人了嗎?”
宇智波家一脈相承的假笑,看得扉間眉頭一皺,更是認定了身前的人是泉奈的猜測。雖然好像是看着比尋常矮幾分,但肯定是那個狡猾的家夥所作的僞裝。
“你在這裡想做什麼?”扉間皺着眉頭問。
“我自幼身體不好,伯父說貴族大人們的駐地處離戰火遠些,便接我過來休養。”這話和之前同姬君說的大差不差。
扉間認定他在被戳破僞裝前都不可能說實話,竟然直接揮拳上手,準備逼他動用忍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