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代目看起來的确是痛苦了很多。大蛇丸被他死死按住肩膀，僵在原地，原本遊刃有餘的臉上突然冒出許多冷汗，同樣一臉慌張地看向鳴人指出的位置。

那裡真的有什麼東西！

“你看見的另外兩個人的靈魂是什麼樣子？”佐助問道。

“和，和那兩個陶土臉一樣……”

如果鳴人看見的當真是二人的靈魂，便更是佐證了佐助所思。柱間和扉間的精神當真被召出安置在了這兩個“容器”内。

再加之那兩個土像迅速風化剝離，露出内裡的兩個人——正是之前受命圍殺佐助的二人。當時的他們可沒有此等能力。

幾乎已經可以定論了。

“可惡……那就是……死神嗎。”甯次一字一句地辨析着大蛇丸的唇語，為解析出來的答案震驚不已。

“死神，那是死神……他正站在三代爺爺的身後……”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的鳴人停止了發抖，而他的面色更白些，“三代爺爺，三代爺爺他……”

“可惡的老頭！你為什麼不躲！”大蛇丸試圖逼退三代的刀卻被對方生生受下，從後腹洞穿他的肺腑，“你就這麼想死嗎！”

“屍鬼封印這個忍術自發動起就把自己的靈魂交給了死神，我本來就必死無疑。”三代的嘴角溢出鮮血，他卻還在強撐着要将大蛇丸一同帶走，“以前是我對你太心軟才終究造成如此大錯，現在我就要彌補自己的錯誤……我要把你的忍術全部剝奪！”

“快點去死吧！”大蛇丸徹底發了狂态，引導着長刀更深地剖出創面。而他的雙臂很快就無力垂下，如同死肉。

“死神切斷大蛇丸的雙手，和三代爺爺的靈魂一起吃進肚子裡了……”鳴人紅了眼圈，在三代的身體軟倒下去後終于抑制不住悲痛，淚水奪眶而出。

三代火影死了，他的精神甚至被死神吞噬，剝奪轉生的可能。

撿回一條命的大蛇丸迅速發布撤退的号令，原本支撐結界的四人立刻回身掩護大蛇丸離開。

被隔離在結界外等候多時的暗部們一擁而上，試圖将大蛇丸徹底擊殺，卻在途中被大蛇丸手下吐出的蛛網擋住前進的道路。那鋼絲一般堅韌的蛛網将幾人束縛，其他稍遠些的木葉忍者再追上去也終究落後幾步。

大蛇丸在發動進攻前明明有如此猖狂的自信，卻也沒有疏忽撤退路線的布置。如此難纏的敵人，僅憑戰後的寥寥幾人，恐怕奈何對方不得。

最後當真被他們逃掉了。

而在追逐的過程中，木葉的忍者還發現了四代風影的骸骨。

大蛇丸一時成了衆矢之的，砂忍卻依此找到化解矛盾的借口，将他們的一切異動都推在大蛇丸頭上，緩和兩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木葉接受了他們的說辭。

兩個忍村的最高領導人兼最強戰力同時逝世，若還要彼此争鬥内耗，極有可能被其他國家趁虛而入。誰也不敢挑戰這樣的後果。

于是中忍考試倉促結束，各村忍者被要求限時離境。木葉的人們隻能強忍悲痛做戰後打掃，于兩日後才終于為此戰逝世的忍者們舉行送别儀式。

那天的木葉下着雨，所有人身着黑色衣衫，将整個世界都朦胧成一片灰色。送行的隊伍中有人禁不住發出低低的嗚咽，而更多忍者卻早已習慣死亡般在雨幕中靜默着。

佐助站在人群中，滿腦子都是他之前看見三代火影最後說的話。

“這個世界真正的力量并不是在學會所有忍術後發現的……當想要保護自己最珍惜的人的時候，忍者才會發揮出他真正的力量！”

“我已經老了，而我這堆枯葉卻還可以點燃最後的火。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火光會照亮村子，并讓新的綠葉發芽……”

三代火影，是笑着面對死亡的。

正如戰國的宇智波以性命相搏争得一族榮耀，三代火影的榮耀，就是這個村子。他把自己的信念傳遞給他守護的每一個人，木葉的衆多忍者也和他一樣願意豁出性命維持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佐助閉了閉眼，從未像現在這樣真心實意地尊敬過這位年邁的老人。他時時挂在嘴邊的“愛的力量”并不如大家誤解的那樣是他軟弱外交政策的虛僞掩飾，直到最終他也在用行動證明。

沒有直面過世界黑暗的人不會理解在經受諸多挫折後還對世界抱有這樣的善意與期許需要多大的力量。

“我們去給三代大人獻束花吧。”佐助側身對鳴人說。

鳴人抱着手裡的白菊，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