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果然很快補充上帶土先前的未盡之語：“移植另一雙萬花筒寫輪眼就能恢複光明？”

帶土之前說過，斑繼承泉奈的力量恢複了實力。但既然失明是因為血迹病，那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挽救嗎？隻有換一雙眼睛。

那個給出眼睛的也是“泉奈”，所以他自己很快就能猜到自己的心路曆程。帶土的發言相當于是給泉奈的猜測上了層保險，另一個他這麼嘗試過，并且成功了。

泉奈确信換眼是自己的主意，他甚至猜測是自己下令讓族醫在哥哥重傷昏迷的時候下手的。斑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帶土聳聳肩，示意這可不是自己說出去的。又看好戲似的半靠回去。

他就是要将現在的局面攪得越亂越好，如果泉奈一直這麼遊刃有餘，他就找不到破綻掙脫。

而且看他們很在乎佐助的模樣，如果佐助被刺激得記起所有過往，對帶土來說也是好事。

斑好像一直遊離在衆人的争論之外，如果能逼得佐助發瘋，斑才會被牽動。

但是佐助卻并不為所動，他甚至又喝了一口茶。

“所以你确實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想借我的手以死謝罪，然後把眼睛賠給我？”佐助看着鼬道，“不過如果是這種情況，我多半瞎了也不會接受你的眼睛。”

鼬的臉色更白一分。

也正是佐助此刻談及仇恨雲淡風輕的模樣，讓鼬和帶土更确信他喪失了記憶。

“更何況不一定覺醒了萬花筒寫輪眼就會失明吧，我看你不是好好的嗎？”佐助又把矛頭引到帶土身上。

既然帶土是鼬口中另一個擁有萬花筒的人，那麼至少在滅族前帶土就覺醒了萬花筒寫輪眼。七年過去，沒道理鼬的血迹病爆發實力大減，帶土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再想到大蛇丸之前關于移植柱間細胞能提升身體能量的猜測，佐助不免懷疑帶土是因為移植了柱間細胞才能免去血迹病的困擾。

但懷疑僅僅是懷疑，現在還不适合當衆将這個想法說出來，不過是把泉奈的思路引到另一邊，不讓他總是琢磨着自我奉獻罷了。

話既至此，帶土和鼬便都被帶去族内的醫療處，被幾個醫師圍着排查身體情況與眼睛狀況差異。

等了解得差不多，直接把一碗附帶昏迷效果的傷藥給兩人灌下去，免得二人發現兩個世界往來的秘密。

不用應付帶土和鼬，斑和泉奈這才有時間向佐助發難，直問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也沒想好。”佐助抹去先前渾不在意的僞裝，在斑和泉奈面前透露出些許迷茫，“我本來隻是在探查鼬的情報，驟然得知他病得快死了，就忍不住找了過去。誰知道鼬和帶土在重重包圍中秘密會談，我被發現了，未免暴露隻能裝着泉奈哥的樣子先把他們騙過去。”

鼬的确病得快死了，哪怕自己不去殺他，他也活不過五年。

更何況這場意外讓他真切看清鼬的掙紮，鼬最後的圖謀不過是死在自己手上，再為他鋪就一個光明的未來。

這個真相并不真如佐助先前随口說得那樣輕松。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恨鼬嗎？自然是恨的，族中血債累累，無論出于什麼考量，無論當時的鼬有什麼苦衷，那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是族中上上下下幾百條血淋淋的性命。

鼬難道不知道自己罪無可赦嗎？

對于鼬來說，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最後支撐着鼬行動的信念，竟然是為了讓他手刃，讓他能夠大仇得報，讓他能夠得到一雙再不會失明的眼睛。

鼬不願讓佐助看見世界的真相，不想讓他知道舊氏族與新忍村間不可磨滅的隔閡，不希望佐助和自己一樣感受到面對世界變革的無力與渺小。

“斑”選擇了月之眼，鼬繼承柱間的意志為忍村掃除一切障礙。但二者似乎都不是能夠迎來和平的完美答案，世界和平仿佛隻是一個僞命題，他們無論做什麼掙紮都不過蚍蜉撼樹。

鼬希望佐助能夠接受村裡的教育，和村裡的其他人産生聯系，為表面上的和平而竭力。

可此刻，殘酷的世界真相已經擺在了佐助的面前。

斑和鼬，兩個都曾是他倚作目标的存在，站在了截然不同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