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相當符合你的說辭。”
“……?”
我們倆個慢慢走到校門口,發現不少和我們一起值周的學生站在門口等開校門。
方桐羽嘴裡叼着面包片正在嘶嘶哈哈地搓手:“早知道還是得挨凍,我就應該晚點出來。”
楊譽佳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把嘴裡的東西先咽進去嗎?”
方桐羽沉默了,把嘴裡的面包片咽完後說:“你管我?”
楊譽佳氣笑了:“我才不管你,你有大病。”
方桐羽還想反駁什麼,楊譽佳已經扭過頭看見我,立馬笑嘻嘻地揮了揮手:“早上好呀!”
方桐羽也看向這邊,揮了揮手:“早上好啊季許風。”
然後他看見了站在我身旁的盛周:“你也早上好,盛周。”
我擡頭看了眼盛周,他似乎是沒有想到方桐羽會跟他這位隻有一面之緣的球友打招呼,整個人都非常可疑的頓了下。
他反應過來後也擡了手:“啊,早上好,方桐羽。”
……
在門口保安終于撤開門前的擋門,我們都往前走時,方桐羽在一個校園大道上離我倆崗位都近的地方叫住我。
“哎怎麼說呢……就是盛周,他是不是不太喜歡陌生人直接招呼他啊?我看他好像挺為難的,我冒犯到他了?”
我拿着有着十四号崗位需要幹什麼的紙夾闆頓住,沒忍住彎了彎唇角。
“你不用擔心啊,”我想了想,“怎麼說,盛周他!其實挺高興你能招呼他的,他就是……就是……比較害羞!你懂嗎?”
方桐羽撓了撓後腦勺:“我——懂吧?”
我舒口氣:“你懂就好。”
——盛周其實不太擅長接受别人直來直去的善意,或者某種意義上的示好。
我一直沒想通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别扭的性格。平時我和他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我怼他一下他再笑眯眯地還回來,但是如果我好聲好氣的和他說話,盛周就會啪一下子拍上我額頭:你生病了嗎?這麼沒精神?
包括被初一一些比較膽大好看的小女孩告白,盛周倒是會好好拒絕,不過事後我問他被那麼漂亮的學妹表白有何感想,他思考半秒語氣認真誠懇:“我當時其實,和失去意識沒什麼區别了。就滿腦子想着,謝謝,抱歉。”
我反手給他一掌:“瞧你那出息!!”
走到自己的崗位上,我看天看地看我旁邊的小樹,無聊得數螞蟻,畢竟這個時間點兒除了就位的值周生誰會無緣無故跑到操場上呢!
直到其他學生正常入校,我還蹲在地上茫然地打哈欠。
我檢查的是七年級四班和八班的衛生區,此時一擡頭倒有人來了,我剛想起身,腿驟然一麻,差點兒當着七年級學妹學弟的面兒跪下。
差點兒就丢人了!好險!
我鎮定地站起來,這時候我應該去檢查衛生,範圍可是這半個操場!
我先去了來的人比較多的七四班,他們負責收拾右邊的足球網。他們忙上忙下,我在一旁躊躇着,雖然我是檢查的,但是他們忙着我閑着這種事比較容易讓我尴尬。
我走到一個女生身邊想幫她撿起紙屑,她擡起了頭。
她長得很眼熟,我眨了眨眼。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問。
說完我才發現值周生待着沒事問同學名字是一件很深意的事情,總有一種要給人減分的嫌疑。
“我叫茹澈。”她倒是不在乎,朝我輕彎眸。
我這才發現她也很漂亮。
她的漂亮和楊譽佳不一樣,茹澈的漂亮是在于她很自信、也很堅定。
那時候我就非常懵懂地有了一個以後真的實現了的想法:這人以後會很有名。
我也想起來了,她是運動會向盛周借膠帶的女生。
“哦,那——茹澈,我來幫你們吧,秋天落葉多,一會兒學生會就來查了。”
“好呀。”
于是他們統一把散落的小枝小葉收集放在麻袋裡,如此反複也攢了大半袋。
我拎着袋子口又去看了看八班的衛生區,他們是在雙杠那裡,倒也好收拾,沒什麼問題之後我就放他們回去了。
“檢查員!你過來看看我們合格了沒有!”
“來了來了!”我掃了一眼擺了擺手:“可以了,你們走吧!”
他們收拾好掃帚和簸箕便離開了操場,我正收拾麻袋,看見茹澈還沒走。
“我想問學生會一件事。”她沖我笑着,我點了點頭。
周圍還有很多班級在做衛生,我終于把袋子收拾好放在牆邊并确定不會倒下的時候,站在我一旁的茹澈開口:“話說,學姐你叫什麼名字呢?”
聽到這句話的我首先被‘學姐’這個稱呼驚了一下,其次便反應過來:“我叫季許風。”
她從善如流:“啊,你名字很好聽。”
“謝謝,你也是!”我笑了下。
遠處的學生會過來檢查,我看見盛周走過來,我過去和他對接一下今天早上的情況,“今天七四班,七八班都到了。”
“嗯。”他應了一聲。
我:“那我先回去了?”
他:“嗯。”
……你嗯你大爺啊!說話啊!誰把你聲帶搶走了啊!
我掐了盛周腰一下,擡頭看見菇澈微微笑着,想是剛想起了什麼:“季許風,我能加你的微信嗎?”
我:“嗯。”
盛周:“……”
你的聲帶呢?